“糟糕,这石庙内的消息埋伏本来并不算得稀奇,可是看来分明已经过高人改良,因此连枢纽也不知改装到哪儿去,连半点儿可供查究的迹象也没有。刚才要是换了朱玲,只怕已死在箭下。”
石庙外面竹林中,刷地纵出一条人影,轻巧异常地扑到石庙门前。灯光照s之下,原来是朱玲出现。她这时一身仍作书生打扮,仅仅在面庞上用一条黑巾包住口鼻,叫人认不出庐山真面目。
她本来和宫天抚商量好,先不露面。但这时见宫天抚入庙之后,仍然一片静寂,心中不免怀疑起来。她知道若不赶紧下手,则那两名小童一定丧命在那老魔头手上。
原来当她一见到村落小童嬉戏,便想到老魔头既然急于掳掠小童以恢复功力,那辆马车久久不来,他一定等待不及而到这村子来随便弄两个先用。是以他和宫天抚立刻设法隐藏起踪迹。好不容易等到歹人出现,却不是老魔头本人,于是她便和宫天抚远远跟踪。以他们两人的轻功,加上万公明的大意,容容易易便追到竹林内。
但他们到底不敢迫得太近,是以玄y教那人,乃是从什么地方入庙的,根本没有瞧见。现在朱玲一方面为宫天扰而着急,另一方面也为了那两个童男女而焦虑。假如来不及解救他们,岂不是等如自己害死这两个小孩。
不过她精乖得很,绝不肯打草惊蛇,而被庙中的人发觉她的踪迹。眼光到处,只见宫天抚无恙屹立在庙内,眼睛半瞑,正是在调匀呼吸的模样。朱玲想了一下,断定自己现身出声并无用处,便又悄没声息地退回竹林中去。刚刚身形一隐入林中,忽见左右的竹林内似乎有黑影闪动。她在肚中暗哼一声,左手摸出三支夺命金针,脚下一用力,便宛如一缕黑烟,绕飞过去。
她去势神速而灵巧,那么茂密的竹林,竟然没有弄出一点声息。但方一绕到刚才黑影闪现处时,只见前面人影复现,竟然纵出空地去。朱玲微觉惊讶,忖道:“玄y教的人真是骄傲大胆,居然现身邀战。”正想之间,那道人影已直奔石庙。转眼间灯光已照s在那人身上,敢情是个老道婆。但见她一头霜发,身上的道袍丝光闪耀,分明是上好的丝质衣料。左手提着一个小篮子,右手却拿着一柄药锄。
这老道婆身手之迅疾,只看得朱玲秀眉大皱。忖道:“玄y教几时请了这么一个能人,看来以往的六堂香主也比不过人家呢,她左手竹篮,右手药锄,这是哪一路高人的兵器?”
这时,老道婆已瞧见庙内的宫天抚,见他半瞑屹立,暗自一怔,便叫道:“喂,小伙子,你滚出来。”宫天抚突然一睁眼睛,两道目光如同电闪,看清楚这老道婆之后,冷笑一声,纵出庙外。
老道婆见他身法高明,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便举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学的是哪一家派的武功?”口气冷峻,生似在拷问犯人。
宫天抚一生狂傲,这时放声大笑。他虽然在大笑,但眼角仍然注视着那老道婆,严防人家暗算,老道婆虽然因他傲然长笑而现出怒容,却没有什么动作。笑声一歇,他道:“我姓宫,名天抚,你若要知我家派,何不就在武功上推寻?”
老道婆冷冷道:“我老婆子六十年未履尘世,尽叫你们这些娃娃辈称雄。这番老婆子重现江湖,必须大开杀戒,好叫后起那些小伙子们,知道我这老婆子没死。”
宫天抚声音比她更冷更硬,道:“讲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你这二十一手诛仙锄和魔篮护身十大招,并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艺。别人怕你,我宫天抚可不怕你。”
老婆子被他道破来历,不由得微征,却也更怒,长笑一声,有如果鸣般刺耳。然后道:“好,你既认得出我罗刹夫人,让我也看看是什么人教出如此出色的徒弟。”
宫天抚一点也不放松,不屑地哼一声,道:“什么夫人,一个老妖怪罢了。”
罗刹夫人药锄斜举,口中喝声看招,倏然撞去。出手处不但快得出奇,而且锄上带出啸风之声,显见力量刚猛惊人。宫天抚的青玉箫未曾撤出,便借她锄上风力,倏然如轻絮般飘上庙顶。
罗刹夫人霜眉一皱,凶煞之气甚是惊人,叫道:“原来是衡山老猿的传人。”
要知衡山猿长老以一手猿公剑法,以及无上轻功驰誉武林垂百年。刚才宫天抚借敌人强劲的风力,飘飞开去,这一手乃是猿长老的绝活,称为轻絮飘。但纵有心法,却也得身有异禀,或是服过千载罕见的灵药,才能练成。
宫天抚取箫在手,冷冷道:“不见得吧。”双足一顿,身箫合一,电泻而下。一点青光,直取罗刹夫人上中两盘。
罗刹夫人年及九旬,久经战阵,经验何等丰富。一看对方身法以及青玉箫破空之声,已发觉是峨嵋七煞剑中的一记绝招,称为“急流鼓棹”,厉害无匹。这本来是剑招。但这少年以尺八长的青玉箫使出来,却也不减分毫威力。这时不敢轻视,手中竹篮一举,手腕一震,突然化出四五个篮影。好个宫天抚,这一招“急流鼓棹”果真已使得入了化境。就在玉箫递到对方三尺之内时,焕然也化出四五支箫影,刚好都点上对方的篮影。
铮琮一片响声过处,罗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