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一南的车渐渐远去,钟岳和童恩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对方,钟岳伸手揽住童恩的肩膀,带她走到自己的车前,开门把她送上车。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车里的两个人看似轻伤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有意避开那个敏感的话题。
车子开到一段开阔的公路上,道路两旁是一片宽阔的绿地和树木,秋夜的风吹进车内,带进一股青草的气息。
钟岳慢慢把车停在路边,转头笑望着童恩:“下去走走吧。”
看着外面视野开阔的风景,童恩欣喜地点点头。
开门下了车,童恩迈上路旁高出路面的平台,双手扶着护栏面向黑黝黝的草地,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芳香。她闭上眼,默默地感受着大自然不可抗拒的魅力。
一双宽大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紧紧地围住了她,使她的整个身体都陷入钟岳的怀抱中。身后是他温暖的胸膛,童恩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如雷的心跳,腮边是他重重的呼吸,灼烫的温度令童恩一阵阵头晕。
夜色静寂无声,月光如一抹水银流泻在默默静立的两个人身上。
“一南是我前妻的弟弟……”
“我知道。“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就像我亲弟弟一样……”
“我明白。”
静谧的黑夜中钟岳更紧地抱住了童恩,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中。
“不想问我些什么吗?”良久,钟岳叹息道。
“想,可不知道该怎么问,也不知道从哪儿问起。”
钟岳不再说什么,童恩也不说,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默默地站立了片刻,钟岳松开手臂,轻轻地转过童恩的身体,看着她温润清亮的眼睛说:“问吧,怎么问都行,问什么都可以。”
定定地看着他,一个久已存在脑海的问题脱口而出:“为什么她要离开你,离开宇豪?”
静静地回望着她,钟岳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问题,但喉咙还是困难地滚动了一下。
“这个问题太复杂,一句两句真的无法说清楚。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出了问题,她不再相信我,我也无法说服她,所以我们只好分手了。童恩,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隐瞒什么,可是有些事,我无法向你解释的太清楚,我只想坦白地告诉你,在我和前妻的婚姻问题上,是我对不起她,虽然事情并不象她想象的那样,但事实确实是我对不起她。但是,童恩,有件事我必须让你明白,我和前妻已经分手了,我们的婚姻结束了,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钟岳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每一场不得不回忆起和林夕分手前后的事情,痛苦就向潮水一样袭上心头。
但是今天,他必须面对这件事情,必须面对心中永久的痛。他不想让曾经的遗憾成为他和童恩之间的障碍。
童恩,就象漫漫长夜中一道亮丽的曙光,照亮了他暗淡的心灵,象黎明清新的空气,使他重新感受到生活美好的气息。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清新美丽的脸庞,突然有一丝恐惧袭上心头,他真的可以牵住她的手吗?这个已经深深进驻他心里的女子,会因为那些令人痛苦的过去离开他吗?
抚着双肩的大手忽然抓紧了她,力量大的令童恩的肩膀隐隐作痛。钟岳脸上痛苦的表情让她心生怜惜,这个男人一定曾经非常爱他的妻子,虽然他们已经分手,但童恩从钟岳的话语和面部表情中依然可以看到他对那个女人深深的感情。其实早在知道林一南是钟岳前妻的弟弟时,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对前妻曾经用情之深,她因此曾对他生出许多好感。但当他亲眼见到他在提到前妻时那种痛苦的表情,童恩心里仍然生出一丝隐隐的不安。
钟岳敏锐地捕捉到了童恩眼中那一丝不安,心里一紧,双手更紧地握住了她的双臂,像是怕她从手中丢失一样。
“啊。”双臂猛一吃痛,童恩不由轻叫出声。
钟岳豁然惊醒,急忙松开双手,疼惜地轻轻抚慰着她,“对不起,弄痛你了吗?”
轻轻地摇摇头,童恩抬手抚住钟岳的脸颊。
“钟岳,你很爱她,对吗?”
伸手覆上温柔的小手,紧紧地贴在脸上,钟岳点头:“是,曾经很爱她。”
“现在呢?”童恩心里有一丝紧张。
钟岳摇了摇头,“不能说一点感情也没有了,但已经不是爱,曾经的爱已经逝去,不是丢失了,是消失了。爱一旦成了彼此伤害的理由,就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含义。对林夕,我现在有的只是愧疚和歉意,但绝对不是爱。童恩,相信我,我现在爱的人是你。”
幸福的感觉象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在童恩周身笼罩着,渐渐沁入心里,把一颗心填的满满的。
“钟岳,我也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什么这么强烈,可它来了,就像你说的,它确实来了,我清清楚楚地知道它来了,我无法控制它也无法欺骗自己。”
钟岳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一种又潮又湿的东西涨满了眼眶,使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同时投入对方的怀抱,紧紧地拥抱住彼此,两颗心在这一刻毫无缝隙地贴在了一起。
钟岳有力的臂膀用力地抱着童恩,好像生怕一放松她就会不见了。童恩也更紧地抱住了他,尽管身上的骨头都被他有力的大手握得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