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哲朗问道。
她说:“请你们等一下。”然后进入了建筑物。几分钟后,她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这也是香里做的,她用别人丢弃在工地的铁丝做的。”
理沙子接过照片,哲朗从一旁观看。照片中是一棵银s的巨大圣诞树。做得很精美,简直不像是废物利用。但是比起那棵树,哲朗更注意站在树旁的人。一名身穿牛仔裤搭配毛衣的年轻女子,露出腼腆的笑容。她看起来完全没化妆,留着一头短发,身材似乎高高瘦瘦的,但是脸颊一带很丰满。
这就是佐伯香里小姐吗?哲朗想问,但在说出口前将话吞了回去。既然刚才说了是她的朋友,不认得她的长相未免奇怪。
“这是她几岁拍的呢?”
“事件之后不久,所以大概是十八岁吧。本人似乎也相当满意那件作品,她很少会要人替她照相,当时却开心地摆出了拍照的姿势。”
这应该就是佐伯香里,她和在“猫眼”看到的佐伯香里一点也不像。
“这张照片能不能送我们?”
哲朗一说,笑容从她脸上消失。她露出认真的眼神,沉默不语。
“这不能送你们,”她说,“但是可以寄放在你们身上。如果你们见到香里小姐的话,请j给她。我想那孩子应该没有这张照片。”
“谢谢,我们答应你。”
哲朗一说完,女管理员的视线望向大门的方向。她脸上浮现刚才没有对哲朗他们露出的灿烂笑容。
回头一看,两名小女孩正走进来,她们看起来像是小学低年级学生。
“你们好早哟,其他朋友呢?”她问道。
“等一下就来。”其中一名小女孩答道。
“这样啊。外面好冷,你们进去等。”
女管理员目送小女孩进入建筑物候,对哲朗他们说:“今天有一场小派对。”
“噢,”哲朗想起今天是圣诞夜,点了点头。“今天也会装饰这棵银s圣诞树吗?”
她一脸遗憾地摇头。“教会不准装饰那棵树。因为铁丝尖端很锐利,如果刺到孩子们的眼睛可就不得了了……”
哲朗心想:这种事的确有可能发生,再度将目光落在照片中的树。
两人离开教会后,直接开上东名高速公路,沉默了好一阵子。不知不觉间r入西山,非开车头灯不可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哲朗看着前方说道。回东京的车道有些拥塞。
“你在问香里小姐是另外一个人?还是,有人和美月一样具有男人的内心?”
“这些问题全部包括在内。”
“这个嘛……”理沙子放到座椅。“我总觉得在这次的事情背后,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世界。”
哲朗有同感,呼出一口气。那个世界的入口究竟在哪里呢?
他想起了刚才看过的教堂庭院。不过,他脑海中的草坪是绿油油的,有两名女高中生倒卧在草坪上。两人手牵着手,香里的手里握着安眠药的瓶子——一副老掉牙的画面。
两人为何寻死?难道她们认为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吗?是什么令她们如此绝望呢?
一个是对具有女人的内心,爱上女人感到罪恶;另一个是以男人的身份爱上女人,但自己的r体却是女人饱受煎熬。结论同是自杀,但是两人步上自杀一途的心路历程却截然不同。不过,她们走上绝路的确实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lún_lǐ道德。但是lún_lǐ道德却不能代表那就是人类正确的道路。大多数情况下,那是否只是出于一般薄弱的社会共识呢?
“背面的背面是正面啊……”哲朗不禁低喃道。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仔细一想,这件事很奇妙。假设佐伯香里是同x恋者,她的内心是男人,所以自然会喜欢男人。可是只因为表面上看起来,她像是女人爱男人,所以能够毫无问题地被社会接受。而企图殉情的两人拥有不同的烦恼,使得问题变得很严重,但是如果一个人同时拥有两种烦恼的话,也许就没必要受苦了。所以背面的背面是正面。”
“你想说女人是男人的背面吧?”
“反过来说也行,男人也是女人的背面。”
“你想要说的是,你认为男人和女人就像一枚硬币,互为表里,对吧?”
“难道不是吗?”
“我认为不是。或许应该说,有人教我不是这么一回事。”
“有人教你?谁教你?”
“美月啊。”
“这样啊。”哲朗对踩着油门的右脚施力,看到速度表上升,赶紧放慢速度。“r浦怎么说?”
“她说,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就像南极和北极。”
“这个规模又更大了。但是观念是一样的吧?人们不是常说,南极位在北极的背面。反过来说也行。”
“我认为不是。”
“怎么个不是法?”
但是理沙子不回答,靠在车椅上,将身体扭向车窗。哲朗并不想催她回答。不过,他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经常和r浦聊那种事吗?”
“也没有那么常聊。”
“在被窝里聊?”哲朗无声地动嘴说。
感觉理沙子将头转向他。她将倾斜的座椅恢复原来的位置,再度将视线对着哲朗。
“你想要说什么?”
他本来想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