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人心惶惶,果然,他俩回到京城三个月后,就出手了。”
童甘泉声音中难掩遗憾,若非六派当年在少林寺与他们结下仇怨,就不会生出之后的许多祸事。
“江湖中各帮派为了维持生计,在不同的城镇皆设有一些小生意,‘春风骄马楼’勾结地方官员令它们陆续倒闭,又派出人马以京城为起点,沿东西两线,对付各路大小帮派,收买、刺杀无所不用,将他们的红日旗一直向外插满,现在关中一带,除洛阳之外,已经尽收在‘春风骄马楼’的势力之下。”
蹙起眉心,流芳问:“难道六大派都袖手旁观?”
“我们是自顾不暇。”童甘泉摇头,述说下去。
“自五年前起,除武当、少林外,六派子弟在江湖中行走,都是直的下山,横的被抬回山,就连崆峒派掌门金铁男的入室大弟子,亦在江南遇袭,双手骨骼同时被打碎。近两年来,我华山门下就连到华山山脚买日用品,都要结伴同行,决不敢孤身走夜路。”
流芳听了沉吟不已,这种手段,想必是“他”的主意……唉……
“一年前,东方红日亲率五百子弟,抄小路登上峨眉山,将峨眉金顶围困三日三夜,在石墙上刻字留痕之后,大笑扬长而去,震惊天下。峨眉了然师太深感受辱,差点就要举掌自绝,幸好被门下所阻,一直闭关面壁至今。”
回想此事,童甘泉不得不慨叹,东方红日的狂,实在是天下一绝——“女流之辈,不值一杀”单是这八个字,就足以令峨眉中人再无脸面在江湖立足。
“最惨的是昆仑派,在五年内已更换掌门四次,全都是登位不足三月就突然毙命,刚才你见到的贺子树就是第五个,本来只是个敬陪末座的三代弟子,因为没有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才被推上去。他已经在位半年了,别人都说他鸿福齐天,依我看,是他实在太没出色了,‘春风骄马楼’懒得派人来杀他。”
童甘泉冷冷一哼,流芳刚才已经觉得奇怪,一派只长,理应威武凛然,但是贺子树却轻浮诃媚,原来有此原由。
“你现在已经知道我们正在面对的是多么险峻的情况,这个烂摊子不容易收拾,你不会后悔?”
“由收到童世伯的信开始,我已经知道将要面对什么。”流芳平静回应,五年风霜,令他更加温和和内敛,俊脸上泛着淡淡光华,就如同水中温玉,年代越久,越是柔和润泽。
“当年你在少林寺被推举为武林盟主,之后……各派都没有正式为你举行登位大典。现在,反而将你推出来……你真的不介意?”童甘泉言下,稍有尴尬之意。
当年在少林寺,东方红日怒然拂袖而去后,各派虽一同推举流芳为武林盟主,但事实上都是口不对心,就连童甘泉自己亦从没有放在心上,从没有想过要真正奉他之命而行事。
流芳淡然应道:“当年是我不辞而别,又怎可怪罪他人?”
回想起来,应该是他于心有愧,况且,名利权位,他向来看得很轻。
“若非已无法可想,我亦不会写信给你,个派掌门亦不会同意溶金为印,洛阳结盟。”
叹气,童甘泉感慨不已,正道各派向来明争暗斗,这时候终于团结起来,只希望一切不会太迟。
“六派同心是一件好事。”
“嗯!唇亡齿寒,就连向来袖手旁观的武当派亦感‘春风骄马楼’的势力扩张太大,派出门下弟子前来洛阳结盟,而有你出任盟主,亦等同得到少林的助力,想必可以将局势扭转!”
看着他瞬间变得信心满满的脸孔,流芳苦笑。
踌躇一会后,他坦然说:“其实在一月前,我起程前来洛阳时,家师已经派人通报于我——只要有他一日,少林绝不会介入江湖中人与‘春风骄马楼’之间的纷争。”
还有一点,他保留着没有说出口,就是慧德神僧本来要他亦袖手旁观,只是他深思一夜,终于还是来了。
“到底为什么?”闻言,童甘泉重重地在椅柄一擂。
“慧德神僧与东方红日到底有何关系?为何一再退让?”
自五年前,“春风骄马楼”开始扩张势力起,身为少林方丈的慧德神僧就下令关闭寺门,严禁少林弟子在江湖行走。
所作所为大违少林寺身为江湖中泰山北斗的作风,实在无法令人不质疑慧德神僧是否与“春风骄马楼”楼住东方红日勾结!
流芳默然不应,童甘泉亦立刻想到自己刚才所言,大有辱及其师之处,尴尬地闭上嘴巴。
扬眉,如星朗目看向窗外。
只有流芳知道,他的师父不准许少林寺涉入“春风骄马楼”与正派之争,并不是因为东方红日,而是因为——“他”。
柔弱而美丽,忧郁而脱俗,惊才绝艳,无人可比的存在……师父怕的是“他”,不想有所关联的亦是“他”。
窗外,夕阳正西下,明月却初悬。
晚膳在位于府邸中央的“众贤厅”后院进行,铺着红底锈金锦缎的桌面上,放满菜肴,众人再三携流芳上首席,都被他推辞下来,最终只坐在次席,挨着童甘泉父女而坐。
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夜的晚膳主要是为了让在座群雄彼此认识。
在落席之前,童甘泉先为流芳引见在座的各派代表。
昆仑派掌门与仁、义、礼三位长老刚才已经见过了,再次正式地见过礼后,童甘泉又为他介绍峨眉掌门的师妹了闲师太,及武当派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