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为何要将大妹妹这么早就嫁出去?”西凉靖有点奇怪,这西凉茉的婚礼似乎有点儿仓促,母亲没有通知他,父亲也只是说他若不到也就罢了。
何况……
他想起那道纤细美丽的背影,不由眸色微深。
老太太垂下眼皮子,慢慢地摸着手里的佛珠疲倦地厌厌道:“留着作甚,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老子是倒霉催的德小王爷的分界线——
夜色阑珊,西凉茉静静地站在雪地间看着不远处国公府邸里一片灯火通明,这一处是经国公府邸花园里的最高处,可以瞭望整个靖国公府邸,但若不点灯就没有人能看得到上面站了人。
白珍和白玉各自提着一盏熄灭了的气死风灯和一把伞站在她身边。
不一会子西凉茉忽然淡淡道:“她来了,此处积雪地滑,崎岖难行,白玉,你功夫最好,去接她一程。”
正是因为这样难走的地形,所以主仆三人才选定这处等候那人来。
白玉立刻领命而去,不一会,就提着一个人过来。
那人刚刚被放下,立刻大喘了一声气,仿佛有些惊魂未定一般,随后看见面前的容色冷淡的少女。
她立刻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主子。”
“起吧,看样子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不错。”西凉茉看着面前一副富贵打扮的女子,微微一笑。
那女子立刻道:“都是托主子的福气。”
那在积雪反光下露出的一张俏丽的脸孔,赫然就是最近风头最劲,最受国公爷宠爱的董姨娘。
她原本是青楼里出名的清官儿,原想攒了钱给弟弟上学堂就偷跑,哪知道逃跑那日,她弟弟被活活打断了腰,她也被老鸨惩罚扔给了一群乞丐。
亦是被白嬷嬷所救下,她从此就甘愿为西凉茉所用,只为有一日给弟弟报仇。
西凉茉看着她淡淡地吩咐:“今儿韩氏已经死了,想必我父亲一定很伤心,你且好好地安慰他,如何安抚一个伤心又喝醉酒的男人,并从他嘴里套出话来,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要你在一个月内查到一件东西的下落。”
董姨娘犹豫了一下,随后立刻点头:“是。”
将董姨娘的模样看在眼底,西凉茉微微眯起眼,随后还是将自己要吩咐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要董姨娘尽快查处那块蓝家令牌的下落,既然百里青敢肯定令牌不在蓝氏手上,那么在靖国公手上的可能性确实更大。
送走了董姨娘,西凉茉忽然吩咐白玉:“一会子让董氏身边伺候的青衣好好地盯着董氏。”
白玉会意,立刻点头。
……
西凉茉的回门时间并不长,第三日一早,她就领着司流风归家了。
也算是信守了对老太太的承诺,毕竟她向来欣赏识时务的聪明人。
司流风捂住依旧烧得难受的头试图说服西凉茉:“茉儿,你难得归家一趟,怎么如此匆匆地就回去了,为夫还没来得及与岳丈同叙天伦。”
人家有儿子用得着你来与人家共叙天伦,真真可笑!
西凉茉慵懒地看着病得晕晕沉沉的司流风,心不在焉地道:“小王爷,你身子如今这副模样,已经让茉儿心感不安,自然是先要归家,也省得母妃担心。”
西凉茉的话让司流风有些尴尬,但还是不死心地想要说什么,西凉茉有点不耐烦了,索性装着按他躺下的时机袖子里藏了一把自己炼制出来的mí_hún香撒了出去。
“夫君,你且好好休息,勿要如此烦心。”
司流风只感觉一道香气悠悠飘过,伴着西凉茉温婉美丽的笑容,他就飘飘然地——倒了。
西凉茉松了一口气,懒洋洋地靠着窗口:“男人真是烦人的玩意儿,有野心的男人更是如此。”
整日里算计来算计去,若是对手是那种蠢笨的小丫头倒还好,偏偏是她这种世故精明者,仿佛在看拙劣的一场演出,真是看着心烦。
倒不如百里青那样……
西凉茉一怔,随即皱起眉,她怎么又想起那只千年老妖了?
若她的敌人都如百里青那样,她干脆自挂东南枝得了。
不过,她的师傅想必在知道强行抢走她的东西是什么后,很快就会想要自挂东南枝了。
西凉茉笑得极为愉悦,却不知道自己一会子心烦,一会子脸颊绯红的模样,其实像足了她不屑的恋爱中的少女。
“小姐……。”白蕊看着西凉茉的动作,忽然有些犹豫地开口。
西凉茉看向她:“嗯?”
“奴婢……奴婢能不能向您要点儿这个mí_hún香?”白蕊犹豫着道。
西凉茉有点兴味地看着她:“你要来做什么?”
“我……失眠!”白蕊硬着脖子道。
总不能说她想要教训一下魅七吧!
西凉茉看着白蕊,心中暗笑,随后倒是很大方地给她一包mí_hún香,只是似笑非笑地道:“且小心些,着东西药性强着呢,一点子就能让动弹不得,但神思清明,再多一分的量就能昏迷三个时辰,再多一些睡上几日也不是没有的。”
白蕊立刻接过来,点头如捣蒜:“知道了。”
西凉茉低笑,就你这笨丫头,想学你主子药倒男人,且小心自己被药倒。
车子忽然猛地一顿,不知道撞上了什么,竟然停了下来。
白玉立刻探头出去,刚想说话却愣住了。
她们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的这个胡同,原本摆着摊的小贩们竟然各个抽出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