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若讲起今日的事,特别是遇到将军一事,有些心烦意乱,要求褒若道:“京城要人多,这阵子你就不要随意出门了,等回了湄城,愿意怎么玩随你,你如今身份不一样,要是一个弄不好,人家还以为我们此来是别有意图!”
褒若今日出门连遇两个明厚载的熟人,感觉也有些不便,自己与他又不是夫妻,又不是朋友的,万一被人识穿女儿家身份,再被人讽刺上两句,那简直是自讨没趣。应道:“知道了姨妈。”
谁知她不出门,次日明府的人却找上门来了。
一早与慧娘刚吃过饭,就听得驿馆的管事媳妇来报:“前面有客,却说如今不知如何通报自己身份,只说是郡主的旧知,郡主一定知道,请郡主一见。”
褒若一听,对慧娘道:“我的旧知,不会是明府的人吧?在这个京城,我只认识他们了,要不要见?”
按她的心意,是不想见,可是有客人上门回绝也不太好。
慧娘初时想说不见,后来一想道:“总是避着也不是办法,见!是好是坏,总得有个交代,老躲着,倒显得我们无礼了,如今依我们的身份,料他们也不敢胡来,更不敢强求你回去。”她对管事媳妇道:“请她们到前堂上稍坐奉茶,我们便来。”
来的果然是明老太君,见到褒若便站了起来,作势要给褒若见行平见礼,褒若一把扶住,也不给她见礼,只道:“老太君别来无恙?”
“托郡主的福,一切安好。”两人四目相对,笑得眼睛都不皱一下,旧恨同时涌上心头。
小样的小家雀!以为你成了郡主就奈何不得你了?在我中汉的户牒上,你依旧是我明家的媳妇!老太君凤眼含威,皮笑肉不笑,呵呵呵呵,看着慈祥,暗暗咬牙咬得更慈祥。
老东西老糊涂!看你如今怎么奈何得了我?我如今已经是肃褒若,跟你平起平坐,还是客身,让你还要高那么一些些!褒若双颊晕红,大眼无辜,看着谦和,心里骂得更谦和。
“哈哈!”
“哈哈!”
两人对看着又笑了起来,空气中有种噼叭作响的火药味,慧娘夹在当中,几乎没焦,忙道:“老太君一大早便赶来看我们姨甥,足见情深,我们在异乡正是寂寞,老太君来得正好。”
“虽是异乡,但我们总是故人,放心,你们在京城一日,我便会陪你们一次。”奉陪到底。
“不敢有劳老太君,老太君年事已高,正是闲养心神时,何必为不相干的事而惊了大驾?”年纪一大把,该干嘛干嘛去。
“故人一步登天,岂可不来捧场?”骨子里你还是小家雀。
“天意如此,非人力为之,不必多礼。”老娘是天生贵格,关一步登天屁事!
“两位已经今非夕比,我们想念得紧,却不敢劳动两位大驾,只得日日率家下人等来请安。”你不回明黩,我就天天烦死你。
“昔已过矣,今却未知,身在驿馆,多有不便之处,还请见谅。”过去的事情我当放屁,驿馆不是想进就进的,吃了闭门羹别怪我。
老太君与褒若一来一往说得热络又亲近,一干下人听得连连点头,原来明老太君与郡主关系这么好。
慧娘本想打圆场,但见褒若就应付自如,毫不落下风,便含笑不语,端起茶喝了一口,示意下人上新茶。
正说着,前面又来报:“明公子求见。”
褒若冷笑连连,惊喜地道:“哎呀,贵府的明公子也来了?快请进请进,想是见老太君来了,来尽孝的,快请快请!”
明厚载一进来,便见到慧娘端坐如夕,手里捧着一杯香茗,自顾喝着,奶奶和褒若却站着,满面笑容,四手想抚,亲热无比,可是怎么看怎么透着骨子诡异。
“奶奶,您也来了,我听下人说您往驿馆来,特来接您。”
“傻孩子,哪用得着你来接,我与郡主聊得正开心,您来是扫兴。”老太君笑眯眯地道。
“可不是,明公子,老太君为人和蔼,我们一见如故。”
“哈哈,瞧郡主说的,我们本就是故人,怎么叫一见如故?”
第一百零七章 菊花香里暗机锋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自然从今天开始算起。”褒若笑回道:“自然与老太君算是一见如故了。”
明老太君眼睛一眯,手上却极是亲热地拍了拍褒若的手背,褒若笑吟吟抓着老太君的手,上下摇动,慧娘看着一阵发冷,鸡皮疙瘩都一颗颗地跳了出来,忙道:“明公子请坐,褒若你也是,老太君来这么久,怎么也不让座。”
明厚载一只手搭上褒若的肩,揽着她走到位子前,明老太君笑对慧娘道:“瞧我这个孙儿,有了媳妇就忘了奶奶,就光顾着媳妇要坐,奶奶不不要坐了?”
慧娘淡淡道:“孩子爱妻本就应当,我们做长辈的该鼓励才是,要是硬要让孩子们在夫妻间还要守所谓的礼教,这夫妻做得,迟早也是要散的。”
“夫妻虽重要,但是家庭大事也不能不管啊。”明老太君笑道:“不知老身此话可有理?”
“忠君爱国孝长辈做到了,其他小事也不必过于苛求。”慧娘双手置于膝上,平和中自然显露不可侵犯的威严:“长辈干预孩子们的事太多,不但得不了好,小辈还要怨长辈多事呢,何如放手让小辈自己去解决?”
老太君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下,笑道:“不听长辈之言,便不孝。”
慧娘不愿就此事之说,只道:“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