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段飞芸被他逼得跳落山崖,事后,他又害怕自己的行为会遭来非议,
暗中派出大内高手偷偷将当年那些参与此案的人也一并铲除。
所以这些年来,他逼自己变得慈悲为怀,也强迫自己要以仁治国,可入朝为帝才发现,他段昭庆根本就不是一个治国明君。
若不是有傅浚越从旁辅助,南朝又哪会有如此繁荣的今天?
“父皇……”听到这里,赵星绒更是心痛。没想到皇上不但不责怪她,反而连声安慰她。
皇上啊皇上,你可知你的一双儿女早已不在人世,而现在能抱着你哭、抱着你笑的段宁善,不过是一具拥有别人灵魂的躯壳而已。
她的存在,是不是改变了这个朝代的历史?当时的无心之过,会不会触犯天条?
赵星绒像个孩子似的哭倒在段昭庆怀中,最后,哭得累了倦了,又因为日夜赶路而身心疲惫的沉沉睡去。
当她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柔软的锦被。
心底一惊,她慌忙起身,才发现被子上竟放了两封信。
她急忙打开信封,第一封信竟是一封辞别信,是段昭庆所留,他在信里说明自己已厌倦宫廷生活,既然现在天下已经易主,他也不想继续留在这深宫里蹉跎岁月,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一定要保重身体,莫要想念之类的言语。
她越看越伤心,越看越难过,信中还提到,蔺远彦真实身份是北国二皇子傅浚越,她既然已经是傅浚越明媒正娶的妻子,现又生下儿子,相信他定不会为难她,所以要她好生留在傅浚越的身边,继续做个贤妻良母。
段昭庆不知道的是,那时在大殿外,她其实已听到这件事实。
第二封信居然是留给傅浚越的,信里说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治国之才,希望他能在自己离开皇宫后即忍南朝君王。
而且他已经下诏圣旨,宣布太子已死,自己主动退位,将皇位留给当朝驸马蔺远彦……
赵星绒每看一句,便心痛一分。
没想到那个抱着她哭,给予她温暖亲情的段昭庆,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宁善,你醒了?”门帘被撩起,从外面走进来的正是傅浚越。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让自己伤心绝望的男人,心底分不清对他是爱还是恨。
傅浚越见她眼睛红肿,一脸病容憔悴样,心里心疼万分。
走到床前,他将她单薄的身子搂着怀中,柔声安慰道:“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从现在开始都不要再去计较了好不好?你父亲临走时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虽然这个篡位的悲剧不可避免,可事情既已发生,我们……何不重新开始?”他本来计划好等大局底定,再亲自以皇帝的身份接她回宫,没想到事情却演变到如今这种地步。
赵星绒无动于衷,由着他抱着自己,脸上扯出一抹冷笑。“你以为……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傅浚越脸色一凛,双手用力箍住她的肩头,力道之大,险些捏碎她的骨头。
她气,他更生气!
“你已经无从选择,现在你父亲亲手将你交付予我,你又是我儿子的亲生母亲,我们之间已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虽然我知道利用了你让你很生气,可是宁善,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傅浚越当然生气,为了她,他犹豫过太多次,甚至连复仇大计也一拖再拖,自己用尽心思,到最后,竟换来她一句不再信任?!
“傅浚越,我也记得,那时你明明很讨厌我,可后来突然改变主意,将我娶进门,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傅浚越被她问得怔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赵星绒慢慢挣开他的怀抱。“你不需要回答,反正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就算你再说出伤害我的话,我也不会去寻死。”心已死,此刻的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苦苦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没错,当初决定听从皇上的命令娶你进家门,大部分原因的确是为了利用你,可是……”见她朱唇微动,他急忙掩住她的小嘴,冲着她摇了摇头。“可是我的利用,绝非你想象的那种利用,那是外界都在传我与太子之间有暧昧关系,事实上……”他一顿,“那个假太子的确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因为他是我的下属,我不想因为他的私人感情而影响了我的全盘大计,所以才藉由皇命,娶你进门。本以为娶进家门之后只需对你置之不理,毕竟你只是一介女流,而且……而且很笨很蠢……”
那时的段宁善的确给他这种印象。“让我意外的是,在与你相处的过程中,我居然……不受控制的爱上了你。”
这是他的真心话。
他曾经无数次的在这种感觉的漩涡里挣扎徘徊,明知道爱上她的后果必会阻止自己复仇的脚步,但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所以在他丧失所有理智时,猛然看到那幅被她临摹的母亲的画像,才会如同被雷劈到般惊慌失措。
当时的自己又矛盾又沮丧,只能用冷战来面对她,彼此相互折磨了好久之后,他才终于认清自己的心意。
他爱她,根本承受不住失去她的后果。
所以在认定这个事实之后,他改变策略,但凡做的每一件事都给自己留有后路,就是不希望将来有一天,段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