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相当于一条命。
俞乔眉梢微微动了动,“我会让阿狸好好学医,以后给我看病。”
她自己也懂医术,但毕竟精力有限,无法精深,比不得传承久远的药谷医士。而阿狸是她教导出来的,才不会受拘于所谓规矩里。
“呃……”梁艋无语地看着俞乔,在人家爹面前,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
公良端锦倒是笑了,他微微颔首,随即道,“沈公子就在里面。”
“至于……其实一直都是梁艋扮的,”在这点上,梁艋并没有说假,老妇在将阿狸交给俞乔之后,给他们留下了点讯息,就彻底消失了,许只是失踪,更大可能是……她死了。
“她姓柳,二十几年前,到药谷看病,自愿留下,后来阿狸出生了,她就一直照顾他。”直到去年药谷出了变故,她带着阿狸逃走,几经辗转,她旧疾复发,就将阿狸托付给了俞乔。
俞乔点了点头,却没打算这么给他们含糊过去,“若不是我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人,你们是不会想现身的吧。”
除了沈岚琪,就是林四酒也在帮俞乔一起找老妇,而老妇最大的特征,就是辨识草药,懂医术,那两人的生意遍布天下,继续查下去,很难不给他们的隐蔽造成影响。
俞乔本意也并不只是找到老妇,她就是想逼他们现身。
“这……阿狸不是住得挺开心的嘛,”梁艋闪烁着目光,帮沉默的公良端锦辩解着,阿狸跟着俞乔,吃饱穿暖,读书识字,跟着他们,颠沛流离,日子并不得好。
俞乔勾了勾唇角,笑容里带出几丝讽刺,“前辈也这么想吗?”
公良端锦没有回答,俞乔又继续道,“阿狸纯粹可爱,我便是一直当弟弟养着,又何妨。”
“但你们从不现身,他会怎么想?他的家人是死了?还是不要他了。”
这一年里阿狸已经懂事了非常多,在他们面前可爱纯然,懂事贴心,在荆州城时还偶尔问起,但自从来到京城,他就再没问过他的姆姆,因为他已经知道,她不会来接他了,他把自己当成和秦述一样的人,一样的孤儿。
秦述是无可奈何,无法改变,但俞乔并不希望阿狸也背着这样的过去。
公良端锦没想到他才答应俞乔看病治人,随即就叫她教训了一顿,而且,他还无从辩驳。
“是我们有欠考虑了,”公良端锦看俞乔,眼中的赞赏更多了些许,危难之中,柳婆并没有托付错人。
“请俞公子带我们去看阿狸。”
沈岚琪被梁艋弄上马车,还在酣睡,梁艋又往他鼻尖抹了点东西,又许久,他才惺惺松松将醒过来,还未看清楚眼前的人,一个激动,站了起来,“嘭!”
“哎哟,”他抱着自己的脑袋,缩了回来,“疼死爷……爷了。”
“两位好汉大哥,有话好好说,要钱没有,要人倒是有一个,”沈岚琪揉着被撞惨的脑袋,嘴里叽里呱啦往外倒话,“我和你们说,我那兄弟可俊了,我带你们去找她,千万别找我啊。”
俞乔端坐着,眸光淡淡,看着沈岚琪各种奇葩做派,一点不见惊讶。
“咦……啊,”他突然发觉马车里多了一人,这一抬头看去,随即就傻在那儿。
“兄……兄弟……”
“俞……九……”
“闭嘴,坐好了。”俞乔目光扫向他,只给了他这这句话。
沈岚琪闻言,立刻坐好了,便是脑袋顶还疼的厉害,他也死死忍着,没再去揉。
公良端锦看俞乔一句话就制住了这个沈少东家,眸中的惊奇又多了几分。
而马车已经进了楚京,停在了轩云书斋的门口。
“王伯,你让子明带人收拾几个客房出来。”
俞乔下了马车,随即就吩咐了王伯,然后她就引着他们去了暖厅。
才进入暖厅,公良端锦和梁艋脚步就稍稍迟缓了些许,而沈岚琪则直接张大了嘴巴,他走南闯北,可是个识货的,“天,那对白瓷瓶,应该是周朝的古物。”
他深吸着气,眼睛红红地盯着那对瓷瓶看,似乎在克制自己,不要将它们掳了就走。
“你,你从那里淘来的?”俞乔的眼力,他是知道的,却没想到她能找到这样的宝贝。
俞乔也扫了一眼,这个被王伯带人重新布置的暖厅,在外行人眼中,雅致非常,在内行人眼中,贵气冲天,谢昀搬来的那些好东西,应该都被摆上了。
“有人送的,”俞乔语气淡淡,看向公良端锦和梁艋,“请坐。”
“阿狸再一个时辰就下学了。”
“无妨,”公良端锦微微颔首,但神情里依旧显露了几分无法克制的激动,阿狸……说起来,他其实不止一年没见到他了。
沈岚琪却还不想坐,他将暖厅里的摆设都稀罕了个遍,才悻悻坐下,他瞪向俞乔,“你是不是和谁合作,偷了哪个皇族的府库?”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好东西。
不仅是好东西这么简单,关键是难得,是独一无二,亏他一直觉得自己富有,和俞乔比起来,他什么也不是啊。
俞乔没再应他的话,只目光扫去,就让沈岚琪闭嘴了。
公良端锦倒有几分猜测,这俞乔和八皇子谢昀的关系,当真不错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算短,但喝喝茶,吃吃点心,闲聊一番,时间也就过去了。
今日的阿狸穿的,是他在云乔宫时,谢昀让绣娘给他量身制作的淡青色锦袍,无论是刺绣还是针脚,都是皇家工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