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而是……那五个人……
俞乔本心是不想杀人的,但这一路过来,她心中早有杀人的准备。人不害我,我不害人。
特别是领头的那个男人,城府颇深,来历不明,留着他明显是个祸害,既然已经知道他是个会危及于己的祸害,自然不能留了。
至于其他四人,无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在银子被抢走之前,他们或抓或拐,卖了有百来人,贪心不足,被军队抢了银钱,也不吸取教训,若不是在俞乔这里栽了,会有更多的人被他们掳去卖了。
他们欺善怕恶,被他们卖了的,多是流浪的孤儿,或者五六十的老人。
这种被卖身的苦役,不同于一般征收的役民,他们全无自由,生死不由己,身上会被烙上“苦”印,即便侥幸逃出,这也是刻在他们身上褪不去的痕迹,被发现,随时能被送官收押,再悲惨不过。
俞乔从不轻易为他人界定善恶,但在逼出他们这些过往经历时,心中还是起了杀念。
她在篙草平原绕圈儿了一日,就是为了此时折返杀人!
她一己之力,做不到杀尽所有恶人,但被她看到了,她也不会视而不见。
善恶良知,是人立身之义,这是她阿公对她的教导,她不敢忘,不会忘。
黎明前的这个时段,是人习惯睡得最沉的时候,高地聚齐的人,没有昨日那么多,却也有四五十人,那五人受了重伤,又身无财物,定然走不远,最有可能就是回到这个聚集地来。
俞乔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放下了谢昀,就独自摸了过去。
他们还在他们昨夜露宿的地方,挨了两顿揍,又断了三根肋骨,一个个脸色苍白,哼哼唧唧地昏睡着。
俞乔目光扫了一圈儿,少了一个人!仔细辨别身形,却是那个最不该漏杀的领头人!
俞乔目光发沉,没再犹豫,捂住了口鼻,短刀抹过脖颈,犀利而致命,完全看不出她是第一次杀人。
俞乔的动作愈发干净利落,他们连挣扎的机会都不怎么有。
隐于夜色,俞乔无声无息地坐着,她在等那人回来。
但天际线已经浮现几缕暗红的云霞,她不能再守下去,又或者,他早已经发觉逃了。
悄无声息,回到了谢昀在的地方,她皱着眉头。
“怎么?”
“还有一个没在营地……”
谢昀轻轻嘘气,神色莫名,到嘴边安慰她的话,完全不知怎么说了,“哦。”
天下间能让他这么没脾气的,估计就只有俞乔了。
“是那个最矮的老男人,”俞乔看他,对他的冷淡也有点莫名其妙。
“哦。”
“有人!”谢昀侧耳,拉过俞乔冰冷的手,趴到她的背上,“是他,追!”
几个极巧妙的时间差,出恭回来路上摔一跤摔晕过去的孟濑,好不容易醒来,回到营地,一头仰倒就躺到一地血滩里,淡淡的腥气,粘稠的触感,让他猛地惊醒过来。
安静,太安静了……只有死人才会这么安静!
他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但他好死不死,却逃往俞乔安置谢昀的方向,还让谢昀察觉了。
“是你们……”孟濑是真的后悔了,他们真的不该一而再地招惹俞乔这行人,他万万没有想到,俞乔和谢昀会又折返回来杀他。
人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潜力是无法估量的。
他忘却了身上的伤,埋头跑,拼命跑,不要命地跑。
“静心……”谢昀在俞乔耳边低语,杀人对她还是有影响的,只是她没有对他表现出来,又或者是反应迟钝了些,但此时她的情绪有些浮躁了。
俞乔哼了哼算应了,她看着前方,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她知道,她必须杀了他。
一追一逃就是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天边红霞灿烂,骄阳东升,天亮了,但人也给他们追到了!
“小崽子,知道我是谁的人吗?就敢这么追着我!”
孟濑阴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俞乔,他企图让俞乔有所畏惧。至于谢昀,他并不抱希望,甚至不怎么敢看他。
“谁?”俞乔挑眉,又一棍打折了他另一条腿,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了。
“嘿嘿,我妹子是绵州太守的宠姬,我外甥女儿在荆王府后宅,我死了,她们一定会给我报仇的!”俞乔和谢昀确实也没杀错他,他们大致能猜出俞乔他们要行进的方向,就等着他们到绵州后,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往这里逃……荆王的亲军,就在这附近!”再多给他一刻钟,一刻钟就够了!他就能进入军队哨兵的巡逻范围了,到时候就是他反杀俞乔他们了。
“这无本生意做得可真溜啊,”谢昀讽刺道,二十两白银,买了一个苦役,转头又将钱抢回来了。这主意当真无耻,封了朝廷谏官的口,剩了一大笔钱,又不耽误他继续建宫宇,几番运作,或许还能搏得一个好名声。
这不可能是那草包荆王想出的,看来他手下来了能人。
“如果你能放……”
俞乔没等他说完,她换上短刀,出其不意,一抹而过。
“啊……嗬……”孟濑的眼睛瞪得都快要凸出来了,两手捂住脖颈,似乎想让血流得慢一些,他万万没想到,他说出他的身份,俞乔还是这么坚决就杀了他。
他没能挣扎多久,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怕吗?”谢昀问她,杀人怕吗。
俞乔沉默许久,缓缓摇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