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身影渐渐虚化成泊个幻象,不也奢望得到任何温暖与支撑。
长生跟自己生了一会闷气,发现周围静得吓人,再看他时,居然在走神!真是岂有此理,提高声调:“子释!”
子释一下被他唤醒,眨眨眼睛,忽然有了力气,知道自己又想多了,早已过去的一切,毕竟已经过去,望着他的脸,已中依然又怜又痛,也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抑或仅仅为这怜惜痛楚本身,赋予生以因由,以缘分,以意义,以价值。
“过来。”冲那个有点炸毛的别扭小孩道。
长生应声抬腿,又及时刹住。
子释推开被子,跪坐到床边:“过来呀。”
那个此同时,是挑逗,到床前。
那个“呀”字尾音稍微有些长,略带了点儿升调,与此同时,长生两条腿如同被看不见的绳子牵着,一步步扯到床前。
子释直起腰,恰与他视线相平。
两个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看着看着,不提防一阵隐微而私密的快感从全身掠过,指尖都禁不住颤抖起来——长生闭上眼睛,咽喉漏出一缕无法抑制的呻吟,抬起胳膊捉住了从松开的领口钻进去的那只手。
耳边一声轻笑。又酥又软,又薄又脆,咯蹦碎在舌头上,好似入口即化,又好似粘住了牙齿。
被捉住的手不动了,另一只手爬过来。窸窸窣窣几下,长生感到腰间一松,腰带被他拿走了。
“子释……”喉头也仿佛黏住,两个字说得甚是费劲。
“嗯?”
这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在鼻腔里拐了不知道几个弯儿才透出来,跟化骨水似的往身上浇,长生骨头一软,抓住他的那只胳膊便垂了下去。
“哗啦!”外衣卸在地上。
就在里衣最后一颗纽扣随着他手指动作散开那一瞬,长生陡然睁眼,一手箍住腰身,一手撑住头颈,猛地前扑,将他狠狠嵌进被褥里,同时把自己狠狠嵌在他身上。
“啊!长生!……”
千钧一发。
发丝终于断裂,巨石轰然落地,震起碎屑烟尘无数。子释就在这一片漫天烟尘之中,跟着成千上万的碎屑飞洒溅落。
“子释!你这样……我没办法……停下……”
“谁……要你……停下……不准……停下!”
事实上,经过了那么久艰辛的忍耐与克制,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让这种情形中途停下。问题只在于,所谓不停下,周期定义为多长……
当最初的急切与激烈过去,长生总算能够控制体内疯狂爆炸的能量,渐渐把握住力度和节奏。又经过不知几轮,他才顾得上体会那些微妙而敏锐的瞬间,一分分沉下去,再二寸寸浮上来,徜徉陶醉……
蓦地想起不知多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惊而醒。之前过于迅猛的快乐竟造成了某种感官空白,恍若无端端被自己弄丢了一段时间。
有些莫名的发慌。
将身下人抱起来:“子释。”
“嗯……”
声音虽然低微,明显还醒着。轻蹙的眉尖被汗水浸得又湿又滑,手指抚上去,好似就要随之晕染化开。
长生知道自己失控了:“疼么?我……”
手指抹平眉心之后,下意识找到左边那颗小小墨珠,停下来反复摩挲。
怀里的人微微摇头,脑袋顺势逃开,搁到他肩上,暴露了颈侧一串串绮艳蛊惑的绊色桃红。
长生仿佛受到召唤般吻下去。
一声朦胧的,暗藏了某种满足而又空虚情绪的叹息,引着他的脖颈向后拉开一段距离。
正要追随过去的时候,长生看见他半睁开眼睛,略略垂下眸子,给了自己一绕上来个欲说还休的微笑,重又闭上。垂双臂环绕上来,头缓缓仰起,单在眼前留下一段美丽至极的线条。
颈上项圈被汗水浸透,有如镌刻在肌肤里。坠子不知何时反转过来,光洁如白玉的背面几乎与胸膛融为一体……
长生忽然就从那眼神和笑容中顿悟,懂得了那本春宫图册对于自己的独特意义。
他看见他。
在每一个漆黑的夜。
每一个孤枕难眠的夜。
每一个空床独守的夜。
每一个想着他,等着他的夜。
执了白云红叶笔,蘸了桐枝松烟墨,往金丝玉版笺上,写人间最缠绵最香艳的诗句。可是,那粉香脂腻背后,一笔一划,都浸透了寂寞与孤独。而那令人绝望的寂寞与孤独,分明是他顾长生,用了至温柔至残酷的方式,一刀一刀,亲手刻进骨头里去的。
他终于看见他。
在某一个漆黑的夜。
某一个缠绵香艳的夜。
某一个寂寞孤独的夜。
某一个温柔残酷的夜。
某一个想着他,等着他的夜。
等来了一场劫。
长生终于明白,那些寂寞与孤独与温柔与残酷,才是自己作为爱人,最最对不起他的地方。
一一今生今世,永远无法补偿。
怀中人有着平生未见的娈婉柔顺,神情凄迷而沉醉。泪珠挂在长睫上,仿佛有生命一般幽幽诉说,把他所有不曾出口的言语,一笔一划,烙在自己心上。
永乾七年,年轻的华荣帝国由于年轻的太子主持朝政,逐渐呈现出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刚健清新面貌。
就疆域来说,自从永乾六年西锦投降,华荣朝廷接管整个大夏九州;不仅如此,太子殿下之前收服了东北青丘自水,郁闾举族归顺;而西北大片高原沙漠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