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却为抢赈灾银两而前仆后继的盗匪,令她虽全力以赴却不敢下杀手,反倒是出手相救的人却是自己一直追杀的邪恶淫贼燕千泽,楚妃卿心中不由一阵茫然;她以往所相信的道理,这次似乎都翻倒过来了。
“为什么是你呢,燕千泽?”茫然轻语之间,突听得窗上轻叩声起,楚妃卿微一转头,当真吓了奸大一跳,说曹操曹操就到,窗外的那人不正是自己在想着的燕千泽?
楚妃卿娇躯不由一阵战栗,难不成燕千泽发了好心,救下了运往灾区的赈灾银两后,终还是死性不改,还脑子发热地找上了自己?她跳下床来,一伸手长剑已然在握,摆开了架势。虽说武功不若华素香和妙雪真人,但燕千泽武功更弱一些,只要小心在意,不要落入陷阱,以自己武功单打独斗还不须惧他。
“请楚姑娘同行一趟,情由路上燕某自会明说,时间不够了,还请楚姑娘快些。”面上表情严峻,全然不像以往的嘻笑,就连前些天对上劫镖者,什么药物陷阱机关都用上了还未却敌,最后几是浴血苦战,楚妃卿也未见燕千泽如此表情,拒绝的话完全出不了口,只能与他同行。
在屋瓦上头飞奔,见燕千泽的身形与自己若即若离,像是未用全力,偏偏自己怎么脚下加速,都别想超前他一步半步;楚妃卿暗啐了一口,此人武功虽不若自己,但淫贼的轻功确实非属寻常,若徒论轻功一道,长程相较下自是内力深厚者为胜,但若是短程趋行,非但自己望尘莫及,恐怕连妙雪真人都逊他一筹。楚妃卿好不容易开了口,问的却不是之前心中核计在拿下这淫贼后想问的问题,“燕兄……妃卿想要请教,为什么……为什么燕兄要出手相助本镖局?”
“燕某幼时也曾遭洪泛之祸,只是规模不似此次这般严重,”似是被问到了关窍上,燕千泽嘴角微泛苦笑,“那时虽有赈灾银两,但中途被官员层层克扣,又被人劫了大半,到了家乡已是十不存一……”
“是……是吗?”没想到竟有此事,楚圮卿不由芳心一动。她向来温和善良得不似武林人物,出手不懂前瞻后顾,老给华素香和妙雪真人笑虐,却是怎么也改不过来。虽说万恶淫为首,但燕千泽除了淫行外并无其他过恶,此次又为护镖花了不少心力,功过虽不相抵,但若能因此劝他改过向善,倒也是一椿功德,“原来燕兄之所以……所以如此,是有这么个原因在,妃卿想……”
“不用多想什么,”似已看穿了楚妃卿心中所想,燕千泽截住了她,“燕某行淫是因为太爱女人,爱女人的ròu_tǐ娇态,更爱女人床上舒服的模样,跟幼时没什么关联,楚姑娘毋庸挂心。”
“……是吗?”话还没出门便给燕千泽堵住,楚妃卿虽有不喜,本还想试试能不能劝他改过向善的心也给打了下去,但见此人莫测高深,神色又严肃冷静,想来找自己出来必有要事,她也不愿追问。此时燕千泽突地停步,带着楚妃卿伏到了瓦上,轻轻揭起片瓦俯身监视着脚下房内的动静;楚妃卿四周一望,此处却是那县令的私邸,却不知燕千泽为何带自己过来。
见到房内情景,楚妃卿差点没吓得叫出声来:房中那县令正贼兮兮地笑着,原本该当入库的赈银箱子,竟都到了此处!他一箱一箱地揭封查验,愈看愈是眉花眼笑,却不像是白日交接时口中代替灾民感谢天恩,而是一副想要收入私房自肥的模样。
不过这还不是重点,更令楚妃卿吃惊的是,旁边椅上坐着的人竟是与自己一同押运镖银的二师兄!只见他一边等着那县令细点银两,一边取用着桌上酒菜,神色一点不急,竟似经验丰富一般,另一边桌上还有几张封条,临摹的与箱上封条好生相似,一望便知是那县令准备好,在偷天换日藏了银子之后,再行细封的用物。
“都好了吗?”
“是啊是啊,多谢少侠一路辛苦了,”那县令笑得眼儿眯了起来,坐回了桌沿杯子与二师兄一碰,喝了下去,“幸好少侠武艺高明,否则这银子若给那些泥腿子弄走,可就白费心了……”
“大人少来,”乐呵呵的一笑,二师兄举杯相敬,“不过这回确实好险,这群劫镖者也真是厉害,人多势众不说,还有几个硬手,如果不是师妹护镖押送,临急之时又有旁人相助,这银子只怕还到不了此处呢!我的师弟伤了好几个,回头也不知该怎么向师父交代。”
“这个……少侠的意思是……”
“也没别的意思,本来先前约的足你八我二分帐,只是……本局这回人手负伤,这疗伤治创的费用嘛,倒也是一笔开销,”见那县令表情一窒,二师兄嘴上一笑,“听说贵县祝县丞慈心温善,更重要的是颇善医道,不知大人可否容在下与祝县丞一见,请祝县丞施回春妙手一助?”
不只是那县令,就连屋瓦上的燕楚二人也听出了端倪。此县的县丞祝峰为人正直,与县令向来不合,若非为了洪泛灾情,被县令藉机调了出去巡视灾区,有他在此交接,这银子也落不到县令手里头去。至于他是否懂得医术却是其他,二师兄此言虽是温和隐讳,言下之意却是要向祝峰出首此事,那县令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知道二师兄想要藉此多敲一笔,虽是肉痛却不能不让步,“既是如此……嗯……这个……不若就七三分帐吧!多出来一成就算是犒劳少侠与贵局此行辛苦。”
“大人如此慷慨,在下代表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