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
钱伯离开后,环儿的好奇更甚,双目放光地在小姐与那抱着小姐腿的小胖墩,还有一旁的姑爷身上来回逡巡,逡巡着逡巡着便笑了,笑得很是意味深长,殁了她一贯的天真傻气,染上了一些狡黠意味。
纵使再震惊,长孙碧烟身体里住的还是前世太后杜敏贤的魂,对于环儿那点可怜的坏心思,余光便能瞧清楚,随即抬头瞪了她一眼,瞪得环儿不敢再胡乱想。
“小姐,一时半会儿的,这孩子也没个安身之所,少不了是要待在我们府上的,您看这么点大的孩子应该吃什么啊?”环儿收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认真地问道。
环儿的话刚刚说完,长孙碧烟还没有回答,那听到吃的小胖墩,立即便放开了自己像宝贝一样抱着不放的小腿,一双黑的没有眼仁容身之所的眼睛咕噜咕噜地望向了环儿,一股无辜惹人怜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胖墩身上肉多,加上是个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孩子,若非特殊情况,步速自然极慢。可是如今,他朝着环儿的方向,双手张开,一摇一晃地走去,竟然速度奇快。
三两下到了环儿跟前,噗通又是一抱,抱住了环儿的双腿,仰着头,无辜的大眼睛犹是望着发愣的环儿,咿呀两声叫了:“凉~凉亲~”
这坨肉,竟然还是一坨有奶便是娘的肉。
“噗”不知是谁笑出了声。
长孙碧烟自持甚重,就算方才再情急,想要笑出来,也还是忍住了。她听见这一声笑,随即转头看去身旁的苏长亭,只见他闭着眼,抬袖掩着面,肩膀一抖一抖的。
本已将笑意憋回去的长孙碧烟,一看苏长亭这忍笑忍得极为辛苦的模样,刚憋回去的笑意又席卷重来,极力克制之下,只轻笑了两声后,长孙碧烟咳了咳道:“这么小,便给他准备一些粥吧。”
她的话刚落地,那小胖墩抱着发愣的环儿又扭过头,小脸庞上肉都埋成了两座小宝山,细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看着长孙碧烟,嘟着粉嘴咿呀:“凉~凉凉~”
随即,长孙碧烟肃穆地又加了一句:“素的,没有肉的稀粥。”
小胖墩听不懂,大概也只是觉得吃的有着落了,便冲着说完话的长孙碧烟甜甜地裂开嘴,笑开了花,小脸蛋粉扑粉扑,让人受到蛊惑一样想要咬上一口。
环儿觉得这孩子实在可爱,也就没去在意童言无忌,见谁都叫娘,刚应了小姐一声,却见小姐脸色似乎僵硬,也不看这孩子,只是看着堂外冬日冷风。
苏长亭闭眼闷笑够了,便睁开了无神的双目,带着颤抖的笑音说道:“带这孩子下去吧,让他睡会儿,别闹事淘气便好。”
他虽看不见,但不代表听不见,方才碧烟的两句话已经充分表明了她的不耐烦。苏长亭实在没有想到碧烟面对孩子的时候竟然如此的别扭可爱,无措得也像个孩子。
环儿再看了看小姐,见小姐没有丝毫反应,这便将还望着小姐傻笑的小胖墩抱了起来,然后进了院内,去自己的房里哄孩子睡觉。
环儿离开后,苏长亭试探地唤了一声:“碧烟。”语气小心,仿佛真的在唤一缕青烟,若是声音重了一些,烟便要散了。
长孙碧烟侧头看他一眼,心中好是无奈,想当初面对挽晨的时候,也是这样,她总是无可奈何,而苏长亭却总是游刃有余。
心中憋闷,语气上自然不会多和善,长孙碧烟凉凉地应了一声:“怎么了?”
“这孩子被无故放在我们府前,极有可能不是走失,若他是因为被父母遗弃所致,碧烟想如何处置?”苏长亭问得很认真,头微微侧向她的方向,视线茫然无神。
长孙碧烟沉默了一会儿,一身慵懒地向后靠去,食指碰了碰自己的眼角,这才说道:“若是如此,便给他找户好人家收养。”顿了顿,她又道,“再给些银子,人家应该会好好抚养他的。”
苏长亭沉郁了一会儿,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尖动了动,起声便有些犹豫:“碧烟,其实,我们可以养着他的,不必再转去别户。”
长孙碧烟侧头,看见苏长亭微微收着下巴,似乎对于这孩子不舍的模样。眼前又浮现了方才那小胖墩抱着自己的双腿唤“凉”,听见环儿说吃的,又转而抱住环儿唤“凉”的情景。
收回了视线,长孙碧烟低着头,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夫君如今还是应该顾好自己的眼睛,大夫说这可能只是暂时的,但是药还是要按时服用。”
说完,长孙碧烟似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唤来了人让将苏长亭的药送上来。
她看着那药汁送入苏长亭的口中,心中不由地想,若是她在这碗药里下了药,苏长亭这一口下去,绝对不可能再躲过。
这个念头方起刹那,长孙碧烟身上便是一阵恶寒,猛然将自己的视线转开,肃穆地看着堂外前方。果然依照她的性子,想要放过自己下过决心要杀的人,并非易事。
其实她现在对苏长亭的感觉很微妙,两次杀害,实打实的,没有留半分余地,结果没有杀成,而苏长亭又总是有意无意地表现出对她的眷恋,虽然在他眼中,她是长孙碧烟,是他深爱的人。
而最后一次,她其实都放弃杀苏长亭了,只是想要制造自己假死的情况,让她顺利离开,而苏长亭却为了护她,连命都不要。
这在她的认知里几乎是不可能的,凭什么?凭什么苏长亭为了长孙碧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