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原来雍正骨子里喜欢话篓子啊,先哄得他把药喝了再说:“嗯……好吧,咱们把乌喇那拉氏赐婚给胤祺好了……乖,再喝一口……”
“皇额娘,皇阿玛偏心!他把三哥封为‘郡王’,却将儿子封为‘贝勒’,三哥是个书呆子,禛儿哪点不比他强?”
“是,在额娘心里,禛儿是最棒的!”……原来老四还挺在意这事啊!趁他现在‘烧后吐真言’,何不套点感兴趣的情报出来。
“禛儿,你为什么喜欢胤祥啊?”
“皇阿玛饩过,大伙都往前挤,胤祥个儿小,伸长脖子也只能看见别人的p股,皇额娘,您猜他怎么着?他跑出去趴在地上对着履迹猛嗅,就像只乖巧的小狗,可爱极了……”
原来雍正皇帝对贤怡亲王的好感是这样建立的呀?继续喂药……
“那个……禛儿,你喜不喜欢胤禟啊?”
“不喜欢!他把禛儿最喜欢的小狗的毛剪了,禛儿很生气,便把他的小辫子咔嚓了……后来,皇阿玛便说禛儿‘喜怒无常’!”
这个死胤禟,你惹谁不好啊,你偏偏去惹这个睚眦必报的主,后果是很严重的!……我也没心思再问了,反正药也喂了一大碗……过一个时辰再喂罢,欲起身离开,却被胤禛死死的拽着手不放:“皇额娘,您不要走!那个女人只疼十四弟不疼我,禛儿想您……”
我愣了……良久,觉得嘴巴有点咸,啊,原来有一颗泪珠子调皮的钻进了嘴里……您最终将成为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世人皆说你刻薄寡恩、冷酷无情,其实在骨子里,您也只是一位渴望温暖、渴望被父母关注的、任性而又好强的小男孩吧……一时间,巨蟹座特有的母爱泛滥成灾……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呀。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蓝轻摆动啊。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在轻柔的摇篮曲中,他终于沉沉的睡去,我帮他捋好了被角,又将院子里的那盆‘夜来香’搬进了屋……胤禛,不管将来会怎样,不管你今后会怎样对待胤禟和我,我会永远记得这个夜晚,和这个夜晚撒娇却又真实的你。
每过一个时辰灌一碗药汁,他浑浑噩噩的喝,又浑浑噩噩的睡……直到晨曦第一缕阳光跃进窗棂,他终于清醒了,瞪着我这位‘救命恩人’瞅了半晌:“你怎么脏兮兮的?看,衣服上尽是些残渍,一点女孩子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我怒道:“还不是拜某人所赐!生病就生病罢,还张牙舞爪的贻害四方。”
胤禛突然笑的有点得意,须臾又叹气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菀葶,你可知你心里也装着我?”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不知怎么回事,这句话一下子脱口而出,我赶紧又补充道:“我只是很单纯的想对您好,您可别想歪了。”想了想,觉得干脆把话挑明比较好,便又补充道:“董鄂心里已经有人了,再也腾不出位置给别人,四爷也不会希望董鄂变成朝秦暮楚的轻薄桃花吧。”
胤禛的眸光倏的冷却:“你可有读过《黄莺儿。咏蚊》?”
有点跟不上他瞬息万变的思维节奏,我愣了愣,摇了摇头。
胤禛切齿道:“恨杀咬人精!嘴儿尖,身子轻,生来害的是撩人病。我恰才睡醒,它百般作声,口儿到处胭脂赠。最无情,尝啖滋味,又向别人哼。”
他这是在指桑骂槐、借蚊讽我吗?可事实上我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我有点火了:“蚊虫遭扇打,只为嘴伤人,请四爷口下积德……奴婢先告退了!”气哼哼的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却被人从后面狠狠的拦腰抱住,肺腔空气被瞬间挤出体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我被重重甩在了床上,剧烈的重量陡然欺压上来,砸得我一阵晕眩,“老九到底哪点好,在结庐里,他可有这般对你?” 他的眼珠子变的混沌浑浊,仿佛孕育着飓风的狂云,我吓懵了,直到唇上传来尖锐的刺痛……不!拼命的扭转颈脖,挣扎着想彻底摆脱那如火如荼的侵略、如影随形的吮吻,每一次短暂的挣脱,都被更为强悍的力道制服,“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因为他宁肯自己体无完肤,也绝计不会伤害我分毫!”情绪崩溃的我哭喊出声,胤禛僵住了,眸子似乎在刹那间恢复了理智,身上的重量缓缓移开,我被扶了起来,一时间委屈迷惘、心乱如麻……一直喜欢庄子诠释的‘真人’:超逸洒脱,狷狂任意,不拘泥于外界的戒律成俗,唯求明其本心,尽其本性。……我力求做个‘真人’,不介入那些个恩怨纠结、龙争虎斗,只听从自个儿的心,可为什么路会越走越窄,越走越坎坷?就像一个身染恶疾的人来到空气稀薄的高原,却又一不小心撞进了一座庞大森冷的迷宫,进退不得,左右不是,希望渺茫,朝不保夕……
我狠命的甩了甩脑袋,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出息的?外面还是疫区,不断的有人倒下,而我,却一个劲的想着自己……回过神来,才发现在我自怨自艾的当口儿,胤禛已经疾笔写好一封信,又唤来文觉和尚,命其闯出封锁,快马加鞭将信送回京城……“菀葶,你、我和老九之间的事暂且先放下,咱们就从封锁了的重疫区开始‘送瘟神’吧……你不要怕,我不会再那样了,胤禟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