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也已经结束午休,正在自己的书房里挥毫泼墨。
我恭敬的叫:“江伯父。”
江华放下笔,拿过案几一角的毛巾擦了擦手,才抬头看我一眼。
“好。你们出去坐吧。”
我们回到客厅,江夫人正和两位夫人喝下午茶,聊的开心。
不可否认,江夫人身材保养的极好,再辅以由内至外散发的华贵大气,即便服饰只是家常便装,就足以把另外两个满身堆满珠宝的夫人比下去。
江夫人照旧拉我坐在她身边,满是开心的介绍:“这就是凌汐那孩子。凌汐,这个是贺伯母,这个是李伯母。”
我赶紧欠身点头:“贺伯母好,李伯母好。”
两位夫人一致细细打量我。
贺伯母说:“好漂亮的孩子,只是瘦弱了些,看着就真招人疼。”
“可不是。佩芬,这下你可合心了。那么多年都一直想再要个女儿,现在不是等于有了?”李伯母也说。
江夫人异常高兴的点头,一直看着我微笑,摩挲我的手背。
“还真是!细看这孩子的清秀模样还真有几分你当年的神采,若是别人不知道的,肯定真以为你们是嫡亲的母女,以为你的女儿找回来了。”
“啪!”的一声,江哲信脸色异常难看,摊开的手掌中,刚刚取来拿在手中的高脚杯碎裂成几片,里面的香槟混着鲜血,快速流满胳膊,滴落地上。
“啊!哲信!”江夫人惊叫,起身跑到他身边,捉起他的手。
“没事,杯子太薄太脆了。别担心,妈妈,只是划了个小口而已。你们坐,我去处理一下。”江哲信挤出笑容,安慰江夫人后,抽出手,头也不回的离开客厅。
江夫人依然呆怔在原地。
谁更可怜
两个客人面面相觑,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我走上前,握住了江夫人的手。江夫人回过神儿来,看着我勉强笑了一下,柔声说:“我没事。吓着你了吧?”
我摇摇头:“那我去看看哲信。”
“好孩子,你去吧。”江夫人点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片刻后才松开我的手。
我慢慢往外走,听到身后贺伯母有些歉意的说:“佩芬,这么多年了,想不到哲信这孩子还这么耿耿于怀?是我说错话了,不该提起的。”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放在心上。哲信他……”江夫人似乎轻叹口气说。
我已经走出客厅,可是好奇心让我稍微停顿了一下步子,听到江夫人接着说:“唉,当初也怪我身体不争气,老是病怏怏的,江华又忙他的生意顾不得家,一直都是哲信看着妹妹,带着妹妹,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远非寻常。小悦一丢,哲信的负疚心理可想而知。这些年,我们都不敢再提起,我以为他多少也会放下一点,今天他这样,我也没料到……”
原来是江哲信带丢了妹妹,我对于江哲信如此剧烈的反应感到吃惊。对于江家人的资料,我是反复看过的,里面的确提到过江家曾经还有过一个小女儿,不过因为年幼就意外丢失,至今下落不明,因而资料里也只有这简单两句话而已,至于到底怎么丢失的,没有详细记录,我也没有特别关注。
真想亲眼见见,江哲信这样冷血变态的人,是如何温情的对待自己妹妹的,实在难以想象反差会有多大。他那么凌虐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可能会是别人的妹妹,如果我的哥哥知道了我所经受的这一切,又会是怎样的心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这么对待我,就不怕天谴报应在他妹妹身上么?
我走回小楼,小凤耷拉着脑袋坐在楼梯口。
我笑:“小凤,发呆呢?”
小凤抬头看着我,脸色有点委屈。
“怎么了?看见少爷了吗?他回来没有?”我弯腰拍拍她的肩膀。
小凤小心的瞄了一眼二层,很小声的说:“少爷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的手在流血,可他不让我给他包扎,还把我赶了出来。”
我有点犹豫,还要不要上去呢?就怕他拿我撒气。
小凤哪里知道我的担心,还在一边撺掇着:“许小姐,你上去看看吧。少爷那么喜欢你,一定肯让你帮他包扎的。我看见流了很多的血,少爷的左手袖子全变红了。特别吓人。”小姑娘蹙眉的样子十分可爱。
我要是此刻掉头就走,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只好点头。
小凤来了精神,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上楼,把我带到了江哲信的房间门口。
我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我微微加力,又敲了几下。
“别烦我!”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暴喝。小凤象受惊的兔子,刺溜一下就跑没影了。
我也有离开的冲动,可是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的开口:“是我。”盼望他直接来一句‘滚蛋!’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避开了。
殊不料,几秒钟后传出的是“进来”。我叹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转动门柄走进去。
家庭药箱被扔在了地上,里面的纱布、药棉,甚至瓶瓶罐罐滚落一地,好在,y体类的瓶子都没有破碎。
江哲信颓然的坐在临窗的一张木椅上,右手撑着额,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左手无力的低垂着,果然没有包扎,地毯上已经洇染暗红了一大片。
我俯身把纱布、药棉以及酒精都捡起来,走到他跟前蹲下来。
他放下右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