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襄话音刚落,几个掌柜顿时面面相觑,十分意外。虽然云襄才是东家,他们只不过是为云襄管理产业的掌柜,但像这样白白将银子送人,他们还是替云襄感到r痛。
一个年仅三旬的年轻掌柜越众而出,对云襄拜到:“公子,你的钱想怎么花小人不该过问,但我将文奂不光是当公子是东家,还当公子是朋友,是朋友我就得提醒公子,这银子咱们赚得不容易,这样花是净投入却无产出,实在有些不值。”
云襄转望蒋文奂,不由想起几年前在街头初次遇见他的情形,那里随着经营范围不断扩大,靠云襄自己不能处处兼顾,所以他开始为特色人才而头痛,当时蒋文奂只是一个乞丐,但却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乞丐。
“公子行行好,赏点吧!”几年前,云襄第一次遇到将文奂时,他就是这样出现在云襄面前的。本来云襄对这种年轻力壮,却不愿劳动挣钱的乞丐有些反感,但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乞丐眼里有种特别的东西,让他慷慨的赏了他一块碎银,与这乞丐攀谈了起来。
乞丐在云襄面前很从容,没有一丝卑怯或自惭,像跟老朋友说话一样侃侃而谈:“我第一眼看到公子,就知道公子是舍得施舍的主儿,哪怕你穿得朴素,身边也没个下人伺候。”
“何以见得?”云襄笑问。“做乞丐,如果连这点眼光都没有,迟早得饿死。”乞丐狡黠一笑,“不要以为乞丐都是靠运气和别人的怜悯计生活,其实这里面有很多决窍,乞讨也要讲方法。”
“什么方法?”云襄饶有兴致地问。
“如果是同行这样问我,我是坚决不说的,难得公子赏了我不少银子,我不妨给你透露。”说着乞丐指指自己,“公子看我与别的乞丐有什么不同?”云襄仔细打量对方,就见他头发很乱、衣服很破、脸很瘦、但浑身上下非常干净,眼里还洋溢着别的乞丐没有的自信和乐观。
不等云襄开口,他笑道:“人们对乞丐都很反感,但公子并没有反感我,这是因为公子心地善良,更是因为我的外表没有给人任何一丝肮脏,猥琐和危险的印象,这就是我最大的优势。”云襄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确实感觉这乞丐不像别的乞丐那般或令人生厌,或令人恐惧。
“做乞丐也要注意自己的仪表,可惜很多同行都不明白这一点。”那个乞丐遗憾地耸耸肩,“除此之外,还要懂得分析,要比较优势、劣势、机会、威胁等等因素。”云襄惊讶地张大嘴,第一次听说乞丐也有这么高深的学问,那乞丐自顾自地道:“我做过精确的计算,这里每天的人流量过万,如果每个人都施舍我一个铜板,我每天的收入令钱庄掌柜都忌妒。不过不是每个人都会给我钱,我也没时间没精力向那么多人乞讨,所以我得分析,哪些是目标施主,哪些是潜在施主。在这一片,我的目标施主只占总人流量的两成、乞讨成功率七成,潜在施主占总人流量的三成、成功率五成。其它人我就选择放弃,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在他们身上碰运气。”
“那你如何才能确定,谁可能成为你的施主呢?”云襄追问。
乞丐笑道:“首先,是像你这样的年轻公子,外貌打扮虽然朴素,说话行事也不张扬,但从眼神就可以看出有足够的财富和实力;其次,是那些带着漂亮女伴来这里购物的富家子弟,他们通常都不会在女伴面前吝啬;另外,那些没有男子陪伴的年轻女子也是我潜在的施主,他们都害怕陌生男子的纠缠,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会掏钱打发我,而那些年纪偏大、外表木讷猥琐的男女,我通常会躲着他们,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年轻人花钱的冲动,而且生活的重压让他们早就忘了施舍的乐趣,只会斤斤计较花出去的每一个铜板是不是买到了实实在在的东西。”
“那每天能讨多少钱?”云襄忍不住问。
“至少三百个铜板吧。”那乞丐淡然到。
“这么多?”云襄有些惊讶。三百个铜板相当于三钱银子,这样算下来,他一个月能讨到近十两银子,这比许多饭店掌柜的工钱还高。
“公子是不是觉得,做乞丐都 有这么高的收入,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哪乞丐笑道。“不过公子千万别以为,每个乞丐都能有这个收入。这一带的乞丐不下百人,有的人天生残疾,有的人拖儿带女,条件都比我好,可是只有我的收入能达到这个数。他们许多人一个月加起来,有时候还不如我一天讨得多。
他指着不远处一个追着别人乞讨的乞丐笑道:”你看我那个同行,追着别人走了半条街,将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没有希望的人身上,就算最后讨到一两个铜板,也得不偿失。不知道将有限的时间用在潜在的事主身上,这样的乞丐不饿死就已经不错了。“
云襄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听他又道:“道理人人都懂,但实际运用中却不一定能得手。例如街对面那几个人,向哪个人乞讨把握最大?”
云襄顺着他所指望去,就见街对面绸缎庄门口有一对正在等马车的小夫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