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哥为什么会这样?!
阿爹死了,他买了羊,送走我,居然连黑霜他都不放过!
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我居然不知道,这个人是如此狠毒、如此不留情面!
真是好笑!我居然、居然会喜欢上了这么个人,心心念念的想着他,以他为偶像,我真的是太可笑了!
我面如死灰,从厨房里拿出一把雪亮的柴刀,匆匆奔进了院子,红着眼睛,走近围着蹲在地上查看黑霜的那三个人。
小海拎着水桶走进院子,一看见我提着柴刀,慌忙扔掉水桶,冲上来拦住我,结结巴巴的问道:“轻扬,你、你要干什么?”
那三个人闻言连忙站起身。
我被小海拦腰抱住,我感到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呼吸急促,颤抖的举着锋利的柴刀,刀尖指着哥哥,声嘶力竭的吼道:“洛水生!你他妈的今天你要敢动动黑霜你试试看!”
哥哥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垂着手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我。
“轻扬,你冷静点!把刀放下再说!”小胡急了,连忙冲过来要夺我手中的柴刀。
“你忙放开我!我今天要和这个混蛋把话说清楚!放开我!草!”情急之下我破口大骂,“什么家人!什么兄弟!我呸!你他妈的还不如一条狗!”
我激动得面红耳赤,整个人被小海和小胡架了起来,却还是不停的挥舞胳膊愤怒的嘶吼着:“你们放开我!我今天要跟他算总账!”
他依旧看着我,带着一种他惯有的冷漠、悲哀,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无助?
究竟,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做到这样决绝,哥哥?
我被他们关进房间里,门被从外面锁上,小胡隔着门缝叹了长长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轻扬,你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不再冲动了我就放你出来。”
我错了吗?我哪里做错了?
黑霜不是人,可以任由你主宰它的命运。但是我是!你为我安排出路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有没有问问我愿不愿意听从你的安排?
原来在我眼里,我和黑霜一样,是个可以任由你摆布的傀儡!
自以为是的家伙!
你们,全都是!
我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泪。
中午,小胡轻手轻脚的送了一些食物进来,放在桌上,看到我面无表情的睁着核桃般的眼睛愣愣的看着屋顶的横梁,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柔声说道:“轻扬,其实,哥哥他是为你好,你要理解。”
“出去!”我闭上眼睛。为我好?我现在很好,不需要他的过问!
小胡干脆坐在我身边,替我盖上被子,安慰道:“以后跟着叔去城市里混,叔保证你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出去!”我不耐烦的又吼了一句。
这时,哥哥走进来,他拖着一只崭新锃亮的旅行箱往我床边一放,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我喊住了他。
他茫然的转身看着我。
我霍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挑起嘴角给他一个冷笑:“你可以亲自帮我收拾东西吗,?”
他垂下眼睑,什么都没说,默然的转身就走。
“怎么,连我最后一个要求都不答应吗?”我快步赶上去,拦住他。
哥哥蹙眉看着我,无奈的说了一句:“我还有事要做。”说着便将我晾在一边,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冷了,从脚底冷到心窝,连心脏都变成一颗坚硬的冰坨子。
下午,刘老板开了一辆带笼子的大卡车来,将我们家全部的羊赶上车。我趴在窗口,看着哥哥目送着卡车远去,然后站在风中一张一张的数钱。
很长时间里,我呆滞的看着他站在风中的身影,然后,我开始呕吐。
我觉得他握着那一叠钞票,沾着唾沫一张一张的翻过,那动作,那神情是如此的不堪入目,让我感觉恶心到想吐。
够了!这地方让我感到陌生,感到恐惧,感到不寒而栗!
我匆匆忙忙打开那个旅行箱,开始一件一件的往里面塞东西。我要走,越快越好!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一个高大的y影挡住了s进门口的夕阳。我拖着不算太沉重的行李走到他面前,冷冷的说道:“让开。”
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递到了我面前。
我惨然一笑,嘲讽的说道:“不必了,哥哥,钱你自己留着吧,这些年辛苦你了!”
拿了你的钱,我会觉得自己恶心。
哥哥执意的将那个信封重重的拍在我胸前,说:“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你卖那些羊做什么?我也不需要!拿着你这些肮脏的钱从我面前消失!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怒气冲冲的就往外走,却愣在了门口。
院子里站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看到我出来,那个叫桑顿伽的喇嘛照例微笑着双手合十朝我拜了一拜。
我双腿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是你!是你咒死阿爹的!你这个。。。该死的。。。
我呯的一下把旅行箱扔在地上,快步跨出门去,冲到桑顿伽面前,劈头盖脸的问道:“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
桑顿伽仍旧好脾气的微笑着望向哥哥,他那笑容着实让人觉得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不知道施主想好了没有?”
想好?想好什么?我困惑的看着他们。
哥哥向前跨了一步,挡在喇嘛和我之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