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办的是辞职,关系已经到了人才交流中心,不再属于教师编制,原单位肯定回不去了,除非去私立学校。”
“所以……”何过站起来,又捋捋鬓发,一脸的凝重,“我们的生活压力很大,婚礼能省的地儿就省,我的房子必须马上再找到主儿,把房子租出去就有固定的进项了。”
晓萱抚了下他的脸,劝慰道:“我还有积蓄,你单位给的补偿金也有10000元,不用那么大压力的。”
“不,不,不,不。”何过很有频率地晃着头,“在这样快节奏的经济社会,没有压力就会被淘汰。”
晓萱不再驳他,心想由他去吧。
或许这就是爱,她看他这样幼稚的表现也没有半丝反感,总是可以给她找寻很多借口,于是缺点反倒成为别样的长处。
不过有一点是晓萱绝对不能忍受的,就是他对婚事的轻松态度。
之前去挑选婚纱的时候,晓萱就已经恼了。
她兴致勃勃地一件件地试穿,何过却一个个电话打给大学同学,不是邀请人家来参加婚礼,而是请他们帮着联系工作,说得兴起,根本不看一眼婚纱的款式,只用“我的萱这样美,穿什么都好看”来对付。好在有子媛帮着选,晓萱也没有太抱怨。直到选好了服装出了婚纱店,何过自己一拍脑袋说:“坏了,刚刚只顾着谈工作,忘记邀请同学来参加婚礼了。”
这下晓萱气坏了,拉了子媛就走,眼泪扑簌簌地流。
子媛忙不迭地劝,何过也知道自己错了,却仍旧迈着稳健的步子,不慌不忙地跟着,他知道她总是会原谅他的。
走在熙熙攘攘的商业街,她的心却感到寂寞,这就是那个她誓死想嫁的小男人?
小男人?这个字眼儿出现在脑海,她真觉得准确无误。
何过自己都说他很缺乏北方男人的豪气,更像众人眼中标准的上海男人——有点小气,却也有点酸溜溜的风度,貌似绅士的举止,极度实际的内心却有着无比浪漫的感觉,只是到了真正面对现实的时候就是一等算计高手,他美其名曰——生存意识。
他并没有认为这有什么不好,相反觉得他是很另类的一种人。总之他觉得他是善良的聪明的。
一个老乞婆走过晓萱身边,流泪哀告着苦状,她忙掏出张10元纸币施舍给她。没走几步,忽然听到后面的笑声,那笑声刺耳得可怕!回头看,刚才那个哭得很哀痛的老乞婆正与另一个乞丐指点着她的背影笑!是呀,她们在笑她傻,能被她们骗来同情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是施舍10元的?
晓萱的心颤栗着,比遇见疯狗,被疯狗追跑了一段路程还惧怕并气恼,她想或许她真的很傻,傻到了不贪图钱财,不计较她比何过投入的爱更多的地步。
她伫立在街头,不管不顾地靠在子媛的肩上哭了。
“萱,你太脆弱了。”何过还是那样四平八稳地说话。
子媛冲他直皱眉,制止着他那样的言语,示意他快来安慰,快来哄骗。与其说那些难以让人接受的话,还不如哄骗呢。至少子媛是那样认为的。
子媛觉得外表还算是老成持重的何过,为人处世则的确像个孩子。
幸好何过也是机灵的人,立刻明白了子媛的意图。
轻轻走来,揽了晓萱在怀中,轻吻了她的额头,于是就在那一拥一吻间,晓萱的不满和愁怨渐渐散去。
“萱,是我不好,我回去就给他们再打电话,想当初他们结婚时,我是都给了份子的,不多,就100,谁让我那时候收入低呢?不管怎样,也得捞回来。”何过这样说完,方觉真的是很有道理,不禁暗自笑了。
晓萱脸上的泪痕仍在,错愕的笑却融入其中。拍打下他的头,说:“真会算计。”
后来的日子,虽然有些波折,但总体还算平淡、祥和,是呀,不过去又能怎样,反正晓萱是认定了这个男人。
虚荣是每个人都有的,晓萱的虚荣则与别人不大相同,她对虚幻的东西更虚荣。
何过想出租房子的事情的确重要,虽然耽误了购买婚礼的用品,却不足以令晓萱动气,毕竟有得必有失。
“那为什么连电话都关了?”
“呵呵。”何过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出租房子也是在做生意,为了做一笔划算的生意,就必须精神集中,所以我就把电话关了,结果果然有效,租金多谈下100元,一个月多了100元,一年就是1000多,呵呵。”
何过是很会节俭过日子的男人,晓萱早已领教,谈不上赞成,也并不反对。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这样的事情,何过就可以不把他们筹备婚礼的大事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何过这样的表现只能是轻视了。她越想越冤,越想越痛,越想越不平衡。
她放声痛哭,一声比一声冤,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充满了渴望,渴望着爱人的一个懂得她心的拥抱,一句明了她意的话语,一个表明悔意的目光。
没有,什么都没有。
有的竟是不解的叹惋,为何她会这样伤心?
竟是一旁的呆立,一脸的唏嘘,一个深深不解的眼神,好像在说怎么会这样不可理喻。
这与他理想中那个美丽多情,温婉明事理的晓萱有很大的距离,难道做了夫妻就会暴露出这样多的有悖于以往的性情中的缺点吗?
何过非常失望地注视着晓萱。
“萱,不要这样,即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