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娆本就只是进来凑个趣,想和梁子越呆在一个房间里而已,她拿得又是一本哲理书,才翻看了几页就觉得困顿不堪,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昨晚上梁子越又折腾到她极晚,这会她头晃着晃着竟就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她虽然睡了过去,手里却还捧着书,过了一会儿手也垂了下去,那书便掉在了地毯上,发出了一声闷闷地响动。
书桌后的梁子越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叶青娆歪着脑袋熟睡的样子,嘴巴微张,唇角竟还有些疑似口水的晶莹,他不由得觉得好笑,脸上的笑意已经渗了出来。
他无奈地摇头,早知道她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却没想到只不过坐了半个小时就睡了过去,轻叹一声,他起身将折叠床摊开,然后到叶青娆身边,轻轻将她抱起。
她穿得是家常服,宽松的t恤领口很宽大,被他这样一抱,雪白的胸前便露出了大半,他正好低头去看,便看到了她胸前因他而起的几处青紫,有深有浅,皆是这几日他留下的。
他的呼吸滞了滞,立马抬起头来不敢再看,可就算不去看,那美好的场景却已经印在了他脑海里,消之不去了。
梁子越长叹一声,再不去想别的,只轻轻抱着她走到了折叠床旁边,将她放下,还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房间里的温度不高,她若是就这样睡怕是会感冒。
她的唇角处果然有口水,梁子越伸手帮她拭去,越发觉得她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他有时候觉得她是矛盾的,偶尔的行为看上去完全小孩子气,可有时候却已经显露出女人的妩媚来。
而这两样竟都让他有些欲罢不能,这样的叶青娆,让他的自控力直线下降。
他知晓她对他的影响力在与日俱增,可他却无法将这种感情与爱情连在一起。
爱情离他太遥远了,唯有的一次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曾经或许有过的悸动都已经在时光中消失无踪,而且无处可寻,正如他前段时间重遇俞玮珊,虽然还犹记得曾经的亲昵与爱恋,但当年的那些热情和不顾一切的冲动好像都凭空消散了,
他甚至无法理解当年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那样不顾一切的行为?
也或许他现在年纪大了,没了曾经有过的激情,也或许是因为没了感情,便什么不顾一切的念头都觉得无比可笑了。
所以,什么是爱情?
他真的不知道。
如今面对叶青娆,他只知道他想宠着她,想保护她,他根本无法分辨亲情和爱情。
其实到了他这边的年纪,也无甚激情可言,平平淡淡的这般,对他来说或许更为真实了。
梁子越看着她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的脸庞,心里似是有一条小溪留过,没什么大的涟漪,却是缓缓地渗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忍不住微微俯身,在她的额上印上轻轻一吻,停顿了许久菜撤开,轻叹一声后起身将那本掉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放在了枕头边上,自己便又回了书桌后。
只是这之后他便总是忍不住抬头去瞧瞧她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把他给她盖得衣服掀开,竟是再没了半点看书的心情,便干脆阖上了书,支起了头。
具体的调职地点已经安排好了,是西南一个小地方,据说条件很不好,这对他来说既是惩罚,也是锻炼。因为那地方实在是偏远,条件又不好,叶青娆怎么能跟去?
只是他实在不知道等他离去之后,她会如何?
这让他伤透了脑筋。
虽然苏婉说定会好好照顾叶青娆,可他是知道她藏在心里的那些固执的,若是她这次又执拗起来,苏婉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她?
真是百般烦忧,却没有一
个万无一失的解决办法。
正想着,却听到叶青娆忽然惊叫一声,他猛地推开座椅站起身,大步往折叠床走了过去。
叶青娆是在梦中,她在一团迷迷蒙蒙的白雾之中仿佛走到了一个楼梯之上,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想出声喊叫,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来,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却见眼前仿佛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的脸模糊得很,只能看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她想问她在说什么,可还没问出口,就见那人居然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一路摔到最下,身下逐渐晕开了一片殷红,仿佛是盛开了一朵灿烂的红色鲜花一样。
她吓得目瞪口呆,跑了几步下去想看那人的情况,却猛然发现那张脸竟然是她自己的,而她原本身下的血迹陡然消失,脑袋边上却有血迹不断晕染开来。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竟是要漫到她的脚底,她被吓得手足无措,只能惊叫出声。
梁子越坐到床边的时候她已经是满头冷汗,却被禁锢在梦靥之中醒不过来,只挣扎着喘气嘴里呢呢喃喃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将她抱到怀里,然后在她的耳边叫她的名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消她冷静下来。
叶青娆依旧在梦中,却感觉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缩环着,方才的冷意和害怕似乎都一扫而空,她转头看去,仿佛看到了楼梯的台阶上正坐着一个人。
她犹豫着走近去看,那人的脸缓缓地显现出来,竟是梁子越。
她的心顿时落到实处,方才的慌乱无措全都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