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陈敏说的那样，她的命太硬，克了太多人？

从千寒，到母亲，再到腹中还随时都会流产的孩子

如果可以，她宁可这些痛苦，全部加诸她身上。

怎么也好过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遭受煎熬，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好。

....

整个上午，都在急救。

到中午时分，顾云萝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出来，始终没有脱离危险，只辛苦的用药物控制着。

下午，顾安染悬着心，和慕景深一起去看顾千寒。

她在想着不知道该不该接了顾千寒出来，还有秦斯蓝

坐在的士内，慕景深看她红肿的眼眶，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她只摇头，手指掐得紧紧的，不看他。

慕景深将她的脸掰过去，面对自己，一下子就触到她眼里噙着的泪水，呼吸一窒，“你妈出事了？”

慕景深将她的脸掰过来，让她面对自己，一下子就触到她眼里噙着的泪水，呼吸一窒。

“你妈出事了？”

她没否认，亦没承认，擦掉眼泪，“我只是在想，我该怎么做才能说服秦斯蓝。”

慕景深沉吟了下，怜惜的看着她红了眼的模样，道：“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交给我。有我在！”

顾安染一震。

有我在

好一句‘有我在’

这真是三个极美的字。

曾经，听到这三个字，她会觉得说不出的安心。可是，如今

只有无尽的悲伤。

这三个字，更像一个随时能戳破的泡沫。

“不必了，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她扭了扭脸庞，从他手掌中挣开。

“安染！”他重重的唤她的名字，那语气似承载着无尽的痛苦，压抑而隐忍，“最后一天，你非要和我撇得这么干净清楚吗？”

“你也知道是最后一天。”顾安染看着他，“你能帮我这一次，以后呢？以后我为难的时候，你又会在哪？”

“”他被问得无话可说。

以后

所以，他不敢给她承诺的！

他的沉默，让整个车内的气氛瞬间聚满无尽的哀伤。她只觉得心脏被一次又一次的极端挤压，随时都快要爆炸了一样。

吸了吸鼻子，她将唇瓣咬得发白了，才重新开口：“既然以后都不能让我再依靠，那现在也别让我依靠！从现在起，让我学着一个人。不管有多为难，这都将是我将来要面对的！”

以后

独自带着孩子，照顾母亲，照顾千寒，她的日子会远远比现在要来得为难。

可是，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哪怕一个人瘸着腿，爬也要爬完！

慕景深久久的看着她，久久的沉默。而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握的那么紧。

“最后一次！”他只给了她四个字，却是铿锵有力，震得顾安染忍不住想落泪。

垂首看着他的手指，每一根都绷得很紧。

咬住下唇，她终究没有挣脱开，只是任他这样牵着。

.......................

两个人到戒毒所的时候，恰巧遇上顾千寒毒瘾发作。

“去看他可以，但是，你们家属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医生善意的提醒她。

她已经不能再着急了，“他情况很差吗？”

“这种毒我不说你也知道，他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雇佣兵，日子当然不会好过。”

顾安染心尖儿紧抽，下意识看向慕景深。

慕景深眸光暗沉。他想起前两天父亲和他说的那些话。

那张光盘，他不曾打开来看过，那是顾云萝的污点，也是安染的污点，非必要，他并不想

那日，父亲说过的话，却不断的在脑海里萦绕。

想起如今顾千寒的处境，心像被什么啃噬掉一个缺口，伸手揽住安染的肩，像是给她足够的勇气，“去看看吧，我们一起。”

有他的胸膛当依靠，顾安染勇敢了些。颔首，让他牵着往顾千寒的房间去了。

卧室的门，关着。

只有门上一个个小小的透明窗口。

还没进去，远远的就听到一声声痛苦的嘶吼。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样，让闻着潸然落泪。

“千寒！”顾安染挣开慕景深，就要冲进去。

被医生眼疾手快的揽住，“顾小姐，现在不能进去！危险！”

“他现在很痛苦！”顾安染探头往里面看，不看还好，一看倒吸口冷气，差点昏厥过去。

曾经纤尘不染的男孩，现在被五花大绑捆在床上。双手双脚被手铐拷着，屈辱得像犯人。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颤抖得厉害。曾经那张清新的脸，到如今又清瘦了，剔透的双眼已经没有一点光彩，憔悴的凹陷了下去。

面上更没有一点血色。

唇，已经被他撕咬得鲜血淋漓，不堪入目。唇角，有白色的泡沫往外涌。

顾安染只觉得自己被一记惊雷劈中，撕心裂肺的感觉，也不及此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