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聿辰有些麻木了，“好，只要你不介意我不再爱你，娶你可以。”

是，没什么不可以的。

娶谁，都一样。

婚姻，并不是非要两个人相爱才能在一起。

另一边。

回去的一路上，顾云萝始终都板着一张脸。双手搁在膝盖上，紧紧握着，一直都在发颤。

顾安染心里的不安随着时间推移，也一点一点扩大。

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顾千寒不明所以，但也察觉了她们之间不明的情绪。他试探的问了顾云萝几句，可是，她始终一语不发，像是听不到儿子的话似的。

安染是真的怕了，只能悄然握住顾千寒的手，像是要寻一点儿勇气。

顾千寒安抚的拍她的手背，和她细语：“别怕，妈吃不了你，有我。”

从车上下来，回了屋子。

顾云萝道：“小寒，你先回房间。”

“妈。”顾千寒担心的看了眼安染，顾云萝话语一下子严厉起来，“我叫你回房间，我有话要问你姐姐！”

顾千寒还想说什么，顾安染怕更惹急了母亲，便推着顾千寒进他的卧室。

“姐？”顾千寒不放心。

“乖，现在里面呆一会儿。我要真是撑不住了，你再出来英雄救美好了。”她尽可能轻快的道。

心里却早已经慌了。

能让母亲变成这副样子，恐怕是因为秦斯蓝或者景聿辰不小心提起了她和慕景深之间的事。

把顾千寒安抚了，她才带上门走出来。

顾云萝板着脸，坐在沙发上。

见她出来，那双眼锐利的扫过去，声线僵冷，“你瞒着我什么？”

“妈”

“别叫我妈！”

“妈”她面上的冷漠，让顾千寒害怕起来，下意识往她靠近一步。

此时此刻，除了一声声叫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可是，顾云萝却是将她推开，厉声质问：“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让你不要和慕家的人有任何来往？！”

“有。”

“那你告诉我，你和慕景深是什么关系？”果然如此

顾安染连眼皮都在发颤。

呼吸沉重，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再问一遍，你和慕景深是什么关系！”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

带着恼怒、失望，甚至还有怨怼。

唇，颤了颤，顾安染才艰涩的发声，“我我爱他！”

“你你再说一遍！”顾云萝像是受了强烈的刺激，浑身都抖得厉害，那眼神像是要将眼前的安染千刀万剐了一样。

安染已经豁出去了，深吸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坚定的开口：“妈，我爱他！我不知道你和慕家的人有什么纠葛和恩怨，可是，我是真的很爱”

“啪——”一声脆响，顾云萝奋力扬起巴掌，重重甩下去。

手心，红肿。

收回去的时候，还在抖。

顾安染被打懵了，余下的话，像棋子一样卡在了喉咙口。

眸光、闪烁。

有些空茫。

这是挨的第几个巴掌了？她甚至都忘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好像每个人都可以这样对她！

景聿辰，秦斯蓝，慕夫人，到现在，她的母亲

“妈，就算你今天打了我，我也还是要说”不想哭，可是，眼泪还是在投向顾云萝的时候坠下来。

她想

刺痛她的，不是这巴掌。而是，妈妈那冷得像陌生人的眼神。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

“够了！我不准”顾云萝的灵魂里，像是挥舞着刺刀，带着深深的仇恨。

她急速的喘息起来，重重的捂住胸口，虚弱得仿佛下一瞬气就要提不上气来一样。

心一紧，安染赶紧上前一步，哽咽的唤了一声，“妈。”

手，才触到她，便被顾云萝冷冷拂开。她的话语，一丝丝温度都没有，“你若是不想我死你就和他分手！”

“妈，我是真的很爱他”

“好，好！你”顾云萝颤着声，不断的喃喃着，赤红的双目，突然‘哗啦啦’的滚出泪来。

顾安染被这一幕吓坏了，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妈妈哭成这样过了！

愧疚，一下子击中她的心。她咬了咬唇，想说什么。顾云萝却是捂着胸口，踉跄着往自己的卧室走。

顾安染慌乱的跟上去，就见顾云萝将自己的行李箱拉了出来，打开橱柜要收拾行李。

“妈，你干什么呀？”

“我管不了你，我可以当做从来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你走开！”顾云萝推开她伏在行李箱的身子。

她一下子就哭了，眼里满满的都是惊惶，“妈，你别这样说你是我妈，我好不容易盼了你和小寒回来，你不能说走”

“我不需要一个爱着我仇人的女儿！”话说完，顾云萝的眼泪也跟着越流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