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举的酒杯被其后巨大的单词映得通红,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激越亢奋的表情。他们觥筹交错,举杯欢庆,为了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关的人的痛苦。
“发什么呆呢?”贝莉推着她问。
“是他。”那个声音穿破迷幛从白可的嘴里吐出。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直觉,是他,就是这个男人让她的一路受伤!
“你开窍了?”贝莉见白可如此专注地看着那个正把钞票甩到侍应脸上的男人,心里对爱情又嘲笑了一把。
白可站起来,直勾勾地注视对面,腿不受控制向前移动,碰到沙发角上,一个不稳向前栽去。贝莉扶起她道:“你想清楚了,他可不是个‘有钱人’那么简单。”
说话间,男人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妖艳的女人起身离开。
白可想追上去,贝莉拉住她说:“就算你想勾引他也不用这么急吧。”
“我能相信你吗?”白可突然回过头道。
“啊?”贝莉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白可不说话,单是看着她,把她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贝莉被这样的目光打量着很不舒服,抗议道:“别这么盯着我……”
白可猛地对上她的眼睛,把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剩下的钱,你什么时候还给我?”白可问。
贝莉被她毫无逻辑的问题弄得找不着头绪,支支吾吾地说:“过两天吧……”
白可淡淡一笑,低头注视着她的手臂。贝莉也低下头去,她手腕白净的皮肤上,一个个针刺的伤口泛着深浅不一的红晕。把手臂藏到身后,她看到一抹盘算的神色从白可脸上一闪而过,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白可一语不发地绕开她,跑到门外,正好看到男人露在车门外的半条腿。车前灯的光明亮非常,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在眼前留下刺目的光影。
凝视着跑车远去的方向,她问身后追出来的贝莉说:“我怎么才能认识他?”
“这太简单了,他是这家夜总会的股东之一,很喜欢我们这里的漂亮妞儿,隔几天就会来玩一次。你只要……”
“请你,把我介绍给你老板。”
“哈,就等你这句话,相信我,你一定会征服整个东区,你会成为内州公主!”
贝莉笑得极为灿烂,她不介意成为公主的女仆,也不在乎公主扑进魔王的怀抱,只要她能拿到足够的分成。
等到下班,贝莉带着白可去理发店修剪了头发,购置了几件轻薄的衣裙。一回到家就把白可推进浴室洗澡,她在屋外收拾东西,不时进浴室看看,顺便称赞一下白可的身体。水雾蒸腾下,白可的身体有如少女般晶莹,她实在看不出来她有20岁,还是个结过婚的人。
白可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贝莉正拿着一叠文件坐在地上,见她出来,僵笑道:“我只是随便翻翻。”白可拿走她身旁的服装袋,面无表情地走进卧室。
地板上留下一串湿答答的脚印,婴儿奶香般的味道久久不散,贝莉瞥了一眼文件上粗ll”的字样,在那上面上亲了一口,高举双臂压低声音欢呼道:“感谢上帝。”
这真是上帝赐予她的绝妙的摇钱树。
而她的老板也正如她所料,对白可非常感兴趣。东方少女的神秘加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妩媚,让人见之心痒,又不敢冒然上前。若是再稍加打磨,绝对能够大放异彩。
“你为什么想要这份工作,要知道,我们这里可不是教会女子乐团。”西装革履的男人半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秘书和保镖各站两边。
白可在众人的注视下,先是有些局促,听到男人的询问后,稍稍挺起胸膛,一字一句地说:“我需要钱。”
男人点头,这是他听到的最多的答案。
“你有什么特长,我们要的可不是一根木头站在台上搭帐篷。”男人问。暧昧的调侃引得周围人一阵轻笑。
白可想了想说:“我会唱歌、跳舞,还会背诗。”
“背诗?”男人似笑非笑道,“背一首来听听。”
白可清了清嗓子,高昂着头大声朗诵:“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不错,”男人打断她;“是泰戈尔?”
白可点头。
男人微微耸起肩膀笑道:“伟大的泰戈尔。”随后转身对秘书说:“我想,我们这里又要多一位文学爱好者了。”
白可不明白男人是什么意思,用眼神询问贝莉。贝莉对她竖起拇指。事情算是定下。
跨出那间阴暗的办公室的刹那,她听到屋内一个声音说:“多可爱的小姑娘,正是萨特那家伙喜欢的类型。”
看上去非常高兴的贝莉拉起她的手,在迷宫一样的走廊里左拐右绕。走廊墨绿色的墙壁上写满了红色的诗句,字母上流下的多余的颜料一道一道地像泪痕般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