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排的人才有帮腔的意思,就立刻被轰下去。这种场面,他只能先出来,让公关顶着,再做后续安排。
詹言语看出他眉宇间的疲惫与躁乱,心里不由一抽,此时方恨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帮他分担,只能用力地握住他冰凉的手掌,一遍遍地重复:“都会过去的,一起都会好的。”
尽管这话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对现状没有什么帮助,但容逸听在心里却觉得暖暖的,方才的失利带给他的痛苦渐渐减轻,慢慢地生出希望来。
他沉哑地低声问她,又像是问自己:“我们能走过去吗?”
“可以的,”詹言语听他说的酸涩,眼眶都有些发热,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他,坚定道,“一定可以!相信我,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事!”
容逸回抱住她,闭目良久,睁开时是重新升起的星光。
她听到他缓缓沉沉地说:“对,没有过不去的坎。”
挺直腰背,容逸转回身,看向离他三步远的吴婧,沉着地说:“即刻发布发言稿。会场那边一结束,就让殷天利过来,我有事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2 章
自胡良事件事发起,华颐堂公司上下气氛凝重,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此时,吴婧正抱着资料赶往总裁办,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从电梯里出来,忙迎上去:“董事长,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行吗?”容天泽气呼呼的,说话间也没有了以往的和善,“容逸呢?让他出来!”
吴婧见他脸色不好,不敢隐瞒,直说:“容总就在里面,您请。”
吴婧刚想先走几步去汇报下,容天泽就在后面说:“下去,我自个进去。”
容天泽已经进去了有半个小时,吴婧一直在门外守着,办公室的门阖得严严实实,听不清里面说了什么,只知道里面气氛肯定不会好,时不时地有什么不好的字眼漏出来。
吴婧心里担忧不已,又不敢进去,来回踱了几步,忽的灵光一闪,死马当活马医了。
詹言语赶到楼上的时候,吴婧见着她就跟见着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似的,焦急地把她拽到门口,低声描述:“进去半个多小时了,看董事长脸色很不好,我担心他们闹起来,所以只能找你求救了。”
詹言语了然,公司面临这种事情,可得上下一致才行,要是他们都闹起来了,那还怎么得了。
她点了点头,试着开了下门,发现门并没有从里面锁住,被她一扭就扭开了。
刚进门,她就见到了两个人剑拔弩张地站在那对峙,谁也不肯示弱。
容天泽一反往常的慈祥,冲口直骂:“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这种事不压着捂着,你还敢拿出来晒?该私了就私了,拖得时间越长越不好!”
他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些异样,转头看了眼,见是詹言语,不由地压了压嗓子,仍是怒气冲冲地说:“言语,你也是,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拦着。”
詹言语还没搞清楚他们说的具体是什么,也不好插话,只说:“叔,您先坐坐,有话好好说。”看他现在这么暴躁,还是叫的亲近点吧。
走到容逸旁边,她推了推容逸,悄声说:“都好好说话,这时候还闹什么。”
容逸似乎也有些火大,抿着唇一句话不说,被她推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跟父亲一起坐到旁边的会客沙发上。
詹言语急急忙忙地冲了两杯茶给他们,让他们冷静冷静。
许久,容逸终于说话:“爸,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知道?”容天泽见他还不肯悔改,一时间又有上火的趋势,狠拍了下桌,高声道,“你知道什么,你不要以为你做了几年总裁,就什么都知道了!”
眼见着容逸脸色更差,詹言语赶紧给他使眼色,又扭头看容天泽,柔声说:“叔!容逸听着呢,您慢慢说。”
容天泽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可也不好意思悔改,见她及时地架了张梯子过来,随即缓了缓情绪,苦口婆心地说:“容逸,你知道‘吃死人’的事件对我们华颐堂的影响会有多大吗?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要做的是尽快压下这件事,让死者家属别再闹下去,媒体那里能压就压,这当下你还开记者会?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你以为那帮子记者是吃素的,你说什么他们就记什么,不断章取义就怪了!”
容逸知道他说对了,方才那场招待会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不由得语塞。是他太自信了,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就急急忙忙地招了记者,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的手用力地压了压蹙起的眉头,心里也有些自责。
容天泽呷了口清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状似疲惫地靠在沙发后座上:“你知道三株是怎么死的吗?那么大一个企业,就因为一桩常德事件啊,就这么,没了。”
“你这话也太武断了,”容逸虽然内疚,但该辩的还是得辩一下,他挺了挺腰背,肃容道,“它在管理上本来就有问题,没有这件事,迟早也是要倒的,那事只是催化剂而已。对这次胡良事件,如果能确认死亡原因与华颐堂无关,那这件事也还是可以和平解决的。”
容天泽嘲讽地看了眼正襟危坐心内忐忑的容逸,那眼神似是在讥讽他的天真:“时间,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