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言语不自觉地皱了皱鼻,脱口而出:“他不像事业狂的样子啊。”
“咳,”容逸抿着唇角假咳了一声,正义凛然地说,“我们都成双成对的,就不要刺激到他了吧。你也知道,他那童养媳都离家出走快一年了,找也找不到,他现在看见一对对的就眼红。作为兄弟,我们还是要厚道一点的。”
他说的在理,詹言语却听得别扭,怎么看他都不是这么善良的人,且他什么时候解释的这么详尽过,反常即有妖!
不过她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反正她也是随口一提,揭过就是。
容逸搂着她一边走一边悄无声息地四顾,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有时候就顾不上答詹言语的问题。
詹言语见他有些敷衍,便皱着眉问:“你怎么了?”
容逸突然快走两步停住脚步,詹言语挽着他的手臂,自然跟着停下。
容逸难得一见的欲言又止,蠕动着薄唇却没说出话来,场面一时间寂静得怪异。
詹言语越发奇怪,歪着脑袋瞅他,忽然就听远处清清楚楚地传来一声:“林小牛,我爱你!”
草场空阔,“爱你”这两字就一直在空中来回震荡。詹言语彻底呆住,情不自禁地侧过身子望去。
那一边,林天意吃惊地大张着嘴眸光闪闪地凝视着叶石唯。叶石唯正把双手围成话筒状放在嘴前,朝着飞身上空的孔明灯高声呐喊。
孔明灯越飞越高,渐渐飘远,只能看到一点星光,仿若闪耀的星辰。
叶石唯大笑着把林天意抱进怀里,挑衅地回看这边毫无进展的容逸。
隔得很远,詹言语压根就感觉不到叶石唯的目光。
容逸一边按着手上的东西,一边分心瞅着詹言语,还要分神去看他们,一心三用此时体现得相当明显。
即使看不到他的眼睛,只从他的动作上,容逸就全盘接收到了他的寻衅,不由气结。
这人真是能抢风头!容逸不禁怨怨念。
可惜詹言语完全被那边吸引了过去,昂着脑袋朝着那边看,跟瞧西洋镜似的。
容逸假意咳了一声,终于吸引回詹言语的注意力。
詹言语还在羡慕中,回头就激动地说:“哎呀太浪漫了!”这种事她一直以为只适合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耍,竟不知那fēng_liú倜傥的叶石唯做起来也是那么的让人动心。
人呢?
詹言语诧异,定睛细瞧了一会,才发现容逸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五步开外,与她遥遥对望。
她正要走过去,容逸却抢先道:“先别过来。”詹言语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声线似乎有些发抖,不由惊奇。
詹言语向来聪慧,举一反三使得灵活,当即便想,莫非他也有惊喜?
被詹言语这样目光灼灼地盯着,容逸忽然说不出话了,眼神也有些飘忽,好一会才故作镇定地说:“嗯,言语,我有话说。”容逸神情郑重,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去,竟然似有一层光辉罩身,在黑夜里尤其耀眼。
“嗯。”被这种庄重甚至圣洁的氛围所感染,詹言语的回答相当简洁且虔诚,仿佛她马上就要接受上帝的指令。
容逸在詹言语信任的目光中找回了勇气,终于稳着声线挺直了腰背,一脸严肃地说:“有人说,婚姻是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进去的人又想出来。都说婚姻是牢笼,以前,我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自从遇见了你,言语,我有了想要进去的念头。”
一开始的时候,他说的跟背书一样死板,可说到这的时候,容逸的音调变得深情而沉缓,漆黑的眼里似有一汪深湖,引诱着詹言语的视线。
她不由地被他吸引住,心头怦怦直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怔怔地凝视着他,脑子都是晕乎乎的,半晌都转不过来。
就在这时,眼前前的草地上突然亮起了一个红色爱心,闪烁着霓虹色的灯光,那样温馨美好。
爱心中间站的是身直腿直的容逸,他缓了缓神,才接着说:“我想,如果这个牢笼圈住的是我跟你,那么,我会很乐意,并终身快乐。”
他说到“这个牢笼”的时候,眼神似有若无地在地上的那一圈霓虹灯上转了一圈。
这是他亲手围出来的红心,名“笼”。
此笼,以爱为名,囚他一生。只要,她愿意。
詹言语的眼睛陡然睁大,然后她听到一道郑重坚定的声音响起:“言语,你愿意在我身上贴上独属于你的标签吗?”
容逸此时的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忐忑与紧张。手掌捏成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詹言语不知自己是何心思,有诧异,有呆怔,但更多的是甜蜜。
耳边似乎有蜂鸣声,她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可声音久久在头上徘徊,她犹豫地抬了下头,更加惊奇。
一架模型小飞机正在她的头顶转圈盘旋。在她抬头望见它的时候,它似乎有意识地上下动了动,好像是跟她打招呼一样。
詹言语下意识地看向前方的容逸,他手里正拿着一块遥控板,这显然是他的杰作。
容逸努力控制着小飞机的飞翔,一边还紧紧盯着詹言语的动作,见她竟然愣住,彻底忘了回答,心里不禁七上八下的,难道这套不管用?
老子背了多久才背下来的,你不会吓傻了吧?
容逸暗暗吐了口气,对着呆滞的詹言语再一次问道:“言语,你愿意吗?”这回的语气比方才明显强势许多,一扫先前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温柔。
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