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武坐下来,掏出一壶酒,痛饮一口,随后洒在坟墓上,继续痛饮一口,再次洒在坟墓上,依次交替。
“帅气的吸血鬼,保重!”静坐几个钟头的辛武站起身,将酒壶留在原地,该说的已经说了,没有必要再重复。
乌鸦沙哑地高唱,绕树三匝,在这座简陋,孤单的墓碑前久久回荡。
……
辛武再次看见绯真的时候,已是天明。
少女环抱着双臂,坐在安静的角落,将头深深地埋进剪影之中。
绿色的长发蓬松而凌乱,漂亮的眼眸中充满了血丝,她最喜欢的柳条环散落满地,碎的不成形状。
“哭完了没有,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谈谈。”辛武安静地坐在绯真的旁边,不安慰,不劝解。
看见辛武前来的绯真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突然抓住辛武的手臂,神色慌张地开口:“辛武哥哥,望守哥哥不见了。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自从昨天跟你谈话之后,他就消失了,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
他是不是出事了,他的身体很虚弱,现在出去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等你冷静下来的时候我再和你说。”辛武闭目养神,绯真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他要教会她的第一课就是:哭泣是只是发泄情绪的方式,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永远不要再悲伤或者开心的时候做决定,谈话题,克制情绪,有时候是坚强的体现。
绯真微微抽搐,轻轻啜泣,清澈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辛武的埋怨和憎恨:“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的消息,我……我很害怕。”
辛武视若无睹,像一块不言不语的木头。、
数小时后,绝望的绯真安静了下来,不再吵闹,空洞的眼神哀如死灰,盯着窗外的的枫树静静发呆。
“因为这点小事崩溃了吗?”辛武睁开眼睛,摇了摇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没有,我冷静下来了,辛武哥哥。”绯真急忙拽住辛武的衣角,目光内充满了恳求。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辛武沏上一壶热腾腾的香茶,递上一杯给绯真。
“这个故事有两个版本,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他缓缓坐下,弓起膝盖,左手搭在上面。
寒风从窗户内灌入,似刀般划着脸庞。
绯真不敢擅自言语,辛武哥哥不像望守哥哥温柔,她根本猜不透眼前少年的心思,只能像一头乖巧的小猫静静聆听。
“有一颗种子,梦想长成一棵大树,给一个喜欢的人挡风遮雨,成为他的庇护所,带给他力量。
它和一只小乌龟是好朋友,小乌龟每天都从很远的河流中给它送水,种子孤单的时候就陪她聊天,种子冷的时候就抱着它睡觉。
种子慢慢长大,可是小鹿说,你长吧,长成嫩芽的时候我就把你吃掉。
农夫说,长出枝条的时候我就把你割掉当柴烧。
白蚁说,长成大树的时候我要在你身上筑窝,让你变得千疮百孔。
闪电说,你想长的跟天一样高,真是做梦,我会把你劈成两半。
种子很矛盾,就一直没有成长,突然有一天小乌龟消失了。
小鸟说小乌龟对种子很失望逃走了,小虫说小乌龟希望种子能够振作起来,去寻找新的方法了。”
辛武长舒一口气,盯着绯真:“如果你是小乌龟你会怎么做,如果你是那颗种子,你又会怎么做?”
绯真咬着银牙,听的如梦似幻,她突然觉得辛武话里有话。
种子是她自己,小乌龟是望守,而刑天是她想变成大叔,为其挡风遮雨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