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很另类的姑娘,其实接触得久了,就会发现她一点也不难以相处,说话做事虽然神神叨叨的,却透着一股可爱劲儿,对亲近的人尤为如此。
有这样一个姑娘陪在身边,斑鸠最近笑的次数可能比前面十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他童年的记忆不怎么美好,少年时期在老鼠城度过,每天做的事情也跟“娱乐”沾不上边,都是刀口舔血的勾当。
所以斑鸠现在是真心实意地开心,再加上他骨子里其实也不是个严肃的人,因此一路上两个人互相逗趣,令原本漫长无聊的旅程变得不那么乏味起来。
他们现在要去的,是一个叫做灰土岭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来法外之地呢”
双手握着方向盘,斑鸠和小虫闲谈着。
“怎么,想知道我的故事了”
小虫侧着身子,一只胳膊伸出窗外,似乎想要抓一把午后的凉风塞进车内,吹走令人冒汗的高温。
“我只是单纯觉得奇怪,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你顶着新帝国和自由之翼两方面的压力也要去调查清楚。”
斑鸠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很好奇这个。
“我也不太清楚,”小虫的眼神变得飘忽起来,“前面我说怀疑新帝国和自由之翼之间有猫腻,那都是我猜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我现在不是在调查呢嘛。”
“好了,”小虫将胳膊收回来,端端正正地坐好,“你昨天跟我说了你小时候的事情,那我就跟你说说我以前的故事吧。”
小虫的父亲是自由之翼的前任领袖,她与她父亲长得是一点都不像,论长相,小虫的模样更多是从她母亲那里继承来的。
在小虫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便因病去世了,因此小虫对于母亲的记忆仅是一张泛黄的旧相片,以及父亲偶尔的口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后来自由之翼内发生了变故,小虫父亲原先的手下篡权夺位,成为了自由之翼的新任领袖,不但杀死了小虫的父亲,还连着她也想一并杀死,幸亏自由之翼内有人提前将小虫转移到了别处,才让她幸免于难。
从那以后,小虫就过起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为了躲避自由之翼的无穷追捕,她不得不冒险进入新帝国的势力范围,没想到等于是羊入虎口,好几次她都差点被新帝国的人抓住。
不过也就是在那一段时间里,小虫发现新帝国和自由之翼间似乎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孤立无援又身处敌营,即便想要调查也没有办法,毕竟她能够活着都算是侥幸了。
后来小虫碰到了个神秘人,对方告诉她说自己曾是小虫父亲的忠实部下,毫无防备的小虫险些上当,要不是加拉哈德帮助了她,恐怕她就要被抓住了。
加拉哈德带着小虫来到了法外之地,两个人却大吵一架,因为小虫想要继续调查真相,加拉哈德则劝她好好活着,许多事情已成定局,区区一个小虫,根本不可能对局势有什么影响。
然而小虫的脾气同样很倔,她认准的事情很难改变,跟加拉哈德吵过一架后她就离开了,想要独自一人前往绿洲,结果刚刚现身,便被新帝国在法外之地的势力,狼窝给盯上了。
迫不得已躲进一座城市废墟中,小虫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那里碰上斑鸠,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不怎么愉快,还曾经互相对立过。
这就是小虫在遇见斑鸠之前的大致经历。
“所以你基本上什么都不清楚,仅仅是觉得有问题,便打定了前往绿洲的主意”
“没错。”
斑鸠看着小虫,像在看一个疯子。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绿洲。”
“因为我听说绿洲的存在,对于自由之翼来说很重要,所以我想去那边碰碰运气。”
“听说碰碰运气”
“逗你的啦,其实我有很可靠的消息来源,但我不能告诉你,或者以后可以告诉你。”
“”
斑鸠耸耸肩膀,他不是太关心小虫的“消息来源”与“消息”,也不是太关心新帝国跟自由之翼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经将小虫之前帮他想的理由当成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没错,斑鸠就是想借着小虫找到加拉哈德,向他请教进化“狂怒”的手段。
距离灰土岭还有老远一段距离,斑鸠和小虫便被那边飘来的空气呛得一阵咳嗽,小虫将手伸出车外招了招,很快,她的手掌便积了一层薄灰。
“咱们跑这鬼地方来干什么”
斑鸠以前就知道灰土岭的存在,据说很早以前这附近有不少矿坑,后来一次事故令这里的煤矿燃烧了起来,大火整整烧了好几个月,后来地表的火焰虽然熄灭了,地下却始终燃烧着熊熊烈焰。
煤炭的灰尘被热气流吹到天上,冷却后又降落下来,覆盖在每一寸土地的表面上,灰土岭的名称由此而来。
这里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毁于那场大火当中,幸存下来的人类也早就搬离了这里,哪怕是野兽都不愿意接近这破地方,这里太过于荒凉,土地也无法令植物生长,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而且更有传闻说这里闹鬼,曾经有一小撮人不怕死的流民想在这里新建营地,毕竟无穷无尽的地热能驱散荒漠中夜晚的冰冷,结果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斑鸠不怕跟人正面搏斗,即便面对着游荡者那样的庞然大物,他也有胆子开着摩托去撞翻对方,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人有点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