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这一点,我也笑了:“你是不是主持天后我不管,但我必须提醒你,迎新晚会是为大一新生办的,我们已经是研二的老人了,和他们争这些个机会,似乎不大合适。”
谈嫣化了浓妆外妖娆,她恶狠狠地盯着我看了半晌,然后极其刻薄地说:“江乔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呢。不就是那天何嘉言会去看吗?你怕他见我在台上太耀眼,衬托得你更像丑小鸭吧?”
这就是谈嫣。
她的名字自然是取谈笑嫣然之意,可这个人刻薄的口舌和笑容,却绝对和嫣然二字没有半分的关联。
谈嫣的话锋芒太露,以至于徐老师和另几个班的小导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按捺这心底那股强烈的想要骂回去的冲动,微微一笑,无比平静地回道:“随你怎么想,只是,你就是不能上。”
徐老师只是学工办的实习老师,年龄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又因为他和我以及谈嫣都比较熟,所以也不好太过直接地训斥我们,只是客套地劝了一下,然后说这事稍后再议,就宣布散会了。
在走廊里擦肩而过的时候,谈嫣不无得意地朝我挑衅:“嘉言说,那天看到你了。”
我眉目沉静,不动声色。
她就进一步炫耀了起来:“你瞧,他连这个都对我说,可见他对你早就没感觉了。我劝你啊江乔诺,早早死了把他追回去的心吧!”
我在心底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何嘉言追回来了?
“被别人抢走的男人,我不稀罕。”我抬起眼皮看了谈嫣一眼,说完就走。忽地又想起一件事,脚步顿了一下,转头对谈嫣说:“差点忘了告诉你,肖羽童是个好孩子,我绝不会让她像我一样——被你这种人祸害。”
谈嫣秀丽的眉毛霎时挑了起来,看她想要反驳,我冷笑一声,懒得听她多说,大步离开。
走出了第五教学楼,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情绪好不容易整理好,就看到几步外肖羽童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有事?”我收起心底的烦躁,笑了笑,朝她走过去。
她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地开口:“我听说……一班的小导好像不大支持我做女主持,姐姐你,应该很为难吧?”
我抬眼看了一下略显苍茫的天色,不答反问:“你待会儿有课吗?”
不懂我为什么要转移话题,她脸色迷茫,却乖巧地摇了摇头。
我笑:“陪我去操场坐会儿吧。”
并肩坐在操场观礼台的台阶上,我给出了谈嫣不支持肖羽童做女主持的理由。
“我和谈嫣本科的时候是室友,因为脾气不对,又加上在学习和工作当中各种各样的矛盾,所以关系越来越差。她不支持你,并不是因为针对你,而是在跟我过不去。”
肖羽童看着我,一双大眼睛在夜色和路灯的映衬之下更显明亮,她似懂非懂地想了一会儿,忽然问了一句我完全没想到的话:“可是,我怎么听说……一班的谈小导和姐姐以前是特别好的朋友?”
我被这句话噎得不轻,侧脸瞪她一眼:“你听谁说的?”
肖羽童吐吐舌头:“我八卦嘛。你就告诉我有没这回事吧?”
我犹豫了一下,无奈地承认:“没错。大一那年我们曾经非常好,所以后来也就特别僵。”
肖羽童一拍手:“懂了!因为太在乎,才会恨得深嘛!”
我再次瞪她:“我可不在乎!”
“那何嘉言呢?”她忽然问。
我呆了一瞬。
下一秒,我就恼了。
迟轩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四年,这已经让我足够震惊的了,如今看来肖羽童甚至连那个人的名字都知道了,也就是说……
连大一的新生,都知道我和何嘉言曾经有过一段吗?
想到这些,我不自觉地绷住了脸:“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肖羽童苦着一张脸,喃喃地说:“真可惜……大二的学姐们给我们讲你和何嘉言的事,都说你们是金童玉女呢!怎么就散了呢?”
我淡淡地说:“他喜欢上了别人,我不想委屈。”
“就是那个谈嫣对不对?”
肖羽童愤愤不平了起来:“学姐们说的时候我还不大信,现在可是确定了!我第一眼见她就不喜欢她。她不是一班的小导吗,听说和班里的男生各种暧昧,尤其是那个叫迟、迟轩的,好像还一起出去喝酒来着……”
肖羽童后面又说了什么,我完全没听进去,脑子在“迟轩”这两个字和谈嫣联系在一起时,就已经卡带了。
和谈嫣喝酒?
在我找了他整整大半夜的昨晚吗?
想到迟轩,再想到谈嫣,我忽然间觉得累得不行。
于是我对肖羽童说我先回去了,并向她保证迎新晚会主持的事情不用她担心,然后尽快离开了操场。
一路上,我的脑子控制不住地回顾大学四年里的各种琐事,我想起曾经和我默契十足的何嘉言,我想起处处朝我使绊的谈嫣,我想起他们居然凑到了一起,构成对我最具有打击力度的天团。
而如今,居然加上了一个迟轩。
骑车回到家,我更是累到无以复加,推开房门看到正倚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迟轩时,我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很累,嘴都懒得张,无声从他身边经过时,我听见他用一种非常奇异的语调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