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却仍然没怀好意, “这可要好好选呢。”
“随你从哪里开始。”江雪并不在意,冷眼看着小狐狸故弄玄虚。说出的既然是全部,那么从哪里开始讲,也不过是影响理解的难易。
小狐狸讨了个没趣, 也不再吊她的胃口。“既然你想知道, 那我就告诉你。”
“刚好这家伙也在这里。”它看向一脸乖巧的小精灵, “让它带着你来空间转移, 我好让你想起来。你放心,从开始到结束, 我全都会让你想起来的。”
小精灵一脸状况外, 不知所措地看着江雪。
“第一个地点,就去一切开始的地方吧。”小狐狸声音带着点笑,像是恭顺, 又像是在等着看江雪的好戏,“那个……你最初死亡的地点。”
死亡是终点,从通常意义上来讲,那是一切事物的终结。放在以前江雪恐怕没法明白小狐狸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现在又有所不同。
作为人类生命的终究,于妖怪或是鬼魂来说,恐怕又有别的含义。
生既灭,灭既生。
在江雪曾经的三观里狗屁不通的话,现在却怎么说都通了。
小精灵将她们带到了指定的那条道路,江雪站在路口,手指扣成拳,难以察觉又无法制止的微微颤抖着。荒川之主想拉住她,手伸了一半却落了空,江雪已经向前迈动了脚步,神情坚定,隐隐带着点决绝的味道。
小狐狸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感,脚步轻盈地不断向前,最后在一棵树下停住了脚步。街道两旁有不少树木花草,它停的地方乍一看没有任何出奇之处。然而无论是江雪,还是紧随其后的荒川之主,都明白这到底有哪里特殊。
小狐狸脚掌下踩着的那块土地,江雪曾经倒在过那上面。那样的记忆太过深刻,江雪甚至记得她的血从哪里蔓延到哪里,记得她被丢开的包和坏掉的手机以什么样的形态掉落在什么位置。
小狐狸抬头望着江雪,也许是因为生理结构,也或许是性格原因,小狐狸总是带着笑。懒散的,带着恶意的笑。即使它最顺从的时候,也改不掉那股味道。
它的四肢慢慢变长,身形拔高,又一次在江雪面前化成人形。俊美的青年脸上依然带着那股惹人讨厌的神态,他抓住了江雪的手腕,拽着她往下躺,“倒下去,你应该还记得你当时的样子吧?”
当时?当时的场景凄凉悲惨到江雪恨不得根本没有发生过,可惜正如小狐狸所说,她还记得,深刻到根本忘也忘不掉。
她抿了抿嘴唇,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灵力在体内汹涌奔流。
“你最好不是耍我。”江雪闭上眼睛,重演那时的场景。
小狐狸让到一边,挠了挠自己的脸,依稀是做狐狸时用爪子搔眼角的模样,“我还不想死呢。”
江雪掌握着他的生命和自由,只有被她解放,他才能获得真正的身体,可以离开那片万年不变的雪原,他当然不会凭空捏造什么耍她。
小狐狸按住了她的额头,似乎想老实点,声音却仍是忍不住的戏谑,“去吧,若见了鬼使,可别怕啊。”
江雪冷道:“不过是sr。”
想起前段时间江雪在r卡手下求生的样子,小狐狸的嘴角翘的更高了,然而再想想现在,又有点笑不太出来了。“那可不是鬼使黑鬼使白。”
他说完手上亮起一团光,小精灵探究地看着,瞅了瞅江雪又瞅了瞅荒川之主,转头问荒川之主,“鬼使黑白是什么啊?”
荒川之主答不出。
小狐狸手上的光将江雪整个笼罩住,他似笑非笑地看了荒川之主一眼,“这问题你别问他,他绝对不知道。”
荒川之主不曾在意,从口袋中取出了手机。有些问题,上网比问狐狸要可信的多。他低头解锁,小狐狸看着,脸上神情颇为古怪。
这一番纠葛,江雪一点不知。从小狐狸手上的光亮起开始,她的意识就已经从现实中游离而出。
沉重的,疲惫的,仿佛千钧重担压下。江雪又开始感觉冷,已经恢复力惊人的身体再一次感受到持久剧烈的疼痛,身体仿佛开了一个洞,冷风进来,热血出去,生命力不断地流失。
时间仿佛逆转重来,再度回到那个黑夜。江雪伸手去捂自己的伤口,血气蔓延在鼻尖。
然后,她的手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微妙的感觉。
江雪在自己的身体里搅了搅,才意识到什么一般,愣愣地去看自己的手。冰冷,苍白,半透明。而在一尺远的地方还有一只她的手,冰冷,苍白,丧失血色。
都是右手。
她猛地一下坐起来,身体很轻,轻的像一阵风。明明只是坐起来的力道,她却弹到了半空中。身边不知名的树木结着圆圆小小的果实,被黑夜笼罩着,本该看不分明,此时却又纤毫毕现在她眼底。
她的视野很好,夜空也很明亮。
是的,很明亮。
明明是这样漆黑冰冷的深夜,眨眼间却又如此明亮。明月高挂于夜空之上,道道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