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方道:他二人之事,在武林大会上早已经尘埃落定,怎么会再约在龙湖决斗?这分明是蓄意谋杀!既然从门主不愿据实相吿,就先将尸休
安葬了吧。从人宗没再说话,起步往门外走去。走到东方汐跟前,他忽然顿了一顿,轻声叹道:天下虽伤人心的,莫过于一个情宇。纵然有回春妙手,也救不了致命心疾。明南王,请
多多保重!说完,他再没回头,径直走了。
我犹疑不定地朝东方汐望去,他脸色平静,沉默无语,眼中却是精光一闪。我心中大惑不解,不明白从人宗为何突然说了那样一番话。宫雪衣眉头深锁,看着从人宗的背影低叹道:
他一定知道内情。此番在你我跟前杀人, 分明是别有所图!他若是心术不正,那可就后患无穷。我心中一凉,忽然觉得冷风阵阵,隐约有了秋的寒意。
纪乘风、莫轻闲二人突然死于非命,虽然有一些线索,却没什么确凿的证据。
纪晚晴醒来后,只是发呆,仿佛眼泪都已经流干了。不管谁说什么话,她都好像听不见,也没有反应。短短十多天,江湖上纪家堡这三个字已经成了过眼云烟,很快会被人遗忘。我突
然觉得世事无常,令人措手不及。看着纪晚晴就如木偶一般.心中隐隐作痛。她不过才十八岁,却要承受这么多绝望的变故,在这世上,亲人尽失,转眼就成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家
寡人
背负了一身的血海深仇!她原本是那样天真活泼的一个小姑娘,如今却行尸走肉。毎天不管我跟她说什么,她也只是发呆,叫她做什么,她就照做。只有看见宫雪衣的时候,她的眼睛
里才有了一点点的波动。我心中叹白了她的心事。
我在宫雪衣的房门前徘徊了许久,盘算着怎么开口,却见房门突然开了,宫雪衣平和地望着我问道
我叹道:大哥,你别怪我多事。晚晴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能不能……去劝劝她?她肯定会听你的。”
宮雪衣低了眼光,无声叹息.淡淡道
我心中一喜,拉着他往楼下走,你先去,我去给你们泡茶!看着宫雪衣往小阁中去了 ,我才进了厨房.泡好茶,刚走到院子门口,却听见纪晚晴轻声
道:宫大哥,你不用说了。
我一征,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歩中望去。只见宫雪衣与晚晴并排坐在里面,两个人似乎都心事重重。宫雪衣道:纪姑娘,纪家堡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心中难过,雪衣明白
。只是……事已至此,伤心已无用,雪衣答应你,定会为你找出杀客你大哥的凶手,不会让你大哥死得不明不白,
纪晚晴眼光一亮,直直望向他,说道:“宮大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宫雪衣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栏杆边,淡淡道:我既然做了这个武林盟主,自当为武林中人尽一份心。纪姑娘不必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纪晚晴暗了眼光,道:我明白。宮大哥是武林盟主.当然……会为小女子做主。”
宫雪衣叹道: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身子要紧。若你父亲和大哥地下有知,也不愿见到你这般模样。你是—个大好的姑娘,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纪晚晴忽然叹道:宫大哥,那你……怪不怪我当初……
宫雪衣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有怪过你。
纪晚晴自嘲地笑道:当初父亲处心积虑想要与你结识,其实……是早就知道铁血门必会来寻仇。自从赫连将军死后,父亲就日日防备……那天在龙湖,我故意落水,引你出手救我,
也是希望……
宫雪衣道:好了,我都知道。”
纪晚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数的。以你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看不出我们的企图?父亲原想借你凌霄宫的力量,躲过这一劫,可是…
宫雪衣叹道:的确是我的疏忽,以为只要盯着从人宗便可安枕无忧,却没有想到,莫轻闲竟会擅作主张!
纪晚晴吸了一 口气,道:原来那天父亲让我来云海找你,其实是……他知道肯定躲不过了,才会想到遣我来你身边,他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有事。还有大哥……他们……说到这
儿,她突然哽住,说不出话来。
宫雪衣转过头望着她,眼光中充满了怜悯和不舍,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气。
纪晚晴身子微颤,似乎眼泪已经忍不住。宫雪衣终于忍不住走到她身边,抚上她的肩头,柔声道: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纪晚晴当即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宫雪衣的衣襟,哭得肝肠寸断,令人心碎。宫雪衣闭了闭眼,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叹道:哭吧,都哭出来。
这一下纪晚晴似乎没了顾忌,只是抱着宫雪衣大哭不止。我的心已经揪成—团儿,手中茶杯都快拿不住,赶紧闪回院门内,深深地吸气。只听见纪晚晴的哭声,在清冷的龙湖边上,久
久地回荡。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