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之业,在此一举,能走到这一步的人,没一个是逊色的,自己想要在一百二十七人里脱颖而出,中规中矩不出错还不行,一定要有能让人耳目一行的策略,秦洛川想到在以前世界里看到的一些有关治水,以及吏治的方法,他以前也写过一些,只是怕旁人觉得他异想天开,因此从未拿出来过。
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又想到如今天子是以励精图治,虚心纳谏著称,便决定挑一两点试一下。
既然心里有了决断,再下笔时,便再无迟疑,洋洋洒洒的一写就是好几页纸。
等停笔的时候,已经快到申时了。
早上吃得多,这会儿秦洛川也不觉得有多饿,见还有时间,便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因为长久坐立而有些僵直的颈椎,开始誊写并修改一些用词跟语句顺序。
酉时一到,所有人停笔,礼部官员收卷封卷,殿内的大部分官员随皇上离开大殿,众考生下跪相送,等人走远了之后,他们才起身离宫。
一个白天的不吃不喝,理应是饿的无精打采才对,但一出宫门,考生们都是健步如飞的直朝自家马车飞奔而去。
杨曦一脸惊讶,“他们不饿吗,居然还能跑这么快。”
秦洛川有些古怪的在打量了一番杨曦,反问道:“你不憋得难受吗?”
“还好啊。”杨曦傻傻的道,说完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扯着秦洛川的袖子就直往自家马车跑去。
秦洛川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夺回自己的袖子后,还是跟着他跑了过去。
直到上了马车,杨曦吩咐小厮赶紧走后,秦洛川才问道:“你不是不憋吗?”
“我是还好啊,”杨曦道,“但他们肯定在马车里放了夜壶,你想想等会儿若是我们走晚了,被他们的马车围在中间,得多熏啊。”
四月末的天虽然开始转暖了,但也不至于挥发得这么快,而且还隔了两层马车的帘子,只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之后,心里作用下难免会觉得有些怪怪的。
两人虽说不急,但是到家下了马车之后,还是直朝茅房飞奔而去。
等自家夫君出来,商清月才忍不住问道:“马车里我让人放了夜壶,夫君没用吗?”
秦洛川闻言脑补了一下自己跟杨曦在同一个马车里用夜壶的情景,忍不住恶寒了一下,道:“用不着。”
洗了手,又擦了把脸,秦洛川才扶着商清月前去摆着饭的偏厅,想到自己回来时坐的那个马车并非早上去的那个,便问道:“早上那事让人去查过了吗?”
“查过了,”商清月回道,语气有些阴郁,“只是没查到什么结果。”
感觉到夫郎的情绪变化,秦洛川连忙捏了捏他的手安抚道,“查不到就算了,可能是谁不小心倒在那里的。”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都知道,事实肯定并非如此,只是暗中想要对秦洛川不利的人既然已经行动,不可能这一回后就收手,之后他们多留心一些,总会抓住的。
殿试之后,结果如何真的就是要看运气了,因为很多时候并非是你的水平不如别人,还要看你的策文能否得到皇上以及读卷官的赏识。
吃饱喝足之后,三人在偏厅里喝茶闲聊,杨曦一反之前会试后的焦虑不安,喜滋滋的道:“我总觉得这次我肯定能中进士,临风你感觉如何?”
秦洛川把握是有的,只是他想要的并非只是进士而已,男人嘛,总会有些野心,既然已经拿到了解元跟会员,肯定会想再中个状元,来个三元及第。
于是他沉吟了一会儿后道:“进士应该问题不大,只是我想再好一点。”
会试的时候也是这些考生,他已经拿了头名,殿试除非有重大失误,不然几乎不可能掉出一甲。
两人好歹也认识了这么多年,听秦洛川这么一说,杨曦便明白了他的想法,有些迟疑道:“如果跟会试差不多,你拿状元的可能性很大,但前三甲里头,据我听说的消息,皇上向来喜欢点长得最俊的那一个做探花。”
杨曦说完眼神在秦洛川身上打量了一番后道:“以你的容貌跟气度,我怕皇上会忍不住点你做探花。”
秦洛川:……
听他这么一说,秦洛川突然有种可能被容貌耽误了的错觉,顿了一下才道:“温兄也不差,你也可以啊。”
“我当然可以,”杨曦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可我策文肯定不如你们。”
顿了一下他又道:“不过温兄倒是差不远,到时候看皇上怎么选择吧。”
听他们两人在这里胡乱猜测,商清月忍不住道:“也不是没有过状元比探花长得更俊的例子,六年前我就见过。”
虽然他这话的意思是,觉得自家夫君既长得俊,又有才学,但秦洛川咂摸了一番之后,忍不住问道:“那年的状元比你家夫君还俊吗?”
商清月哭笑不得,“六年前我才多大啊。”
说起容貌,杨曦不由想到今日在大殿上看到那人时的震惊,忍不住问道:“临风你真的不是京城人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