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冉迁怒檍洁,指责她道「是你,是你勾引她教坏她……」
「别推卸责任,带给茱儿痛苦,令她想离开的,是你,颜沛冉!」檍洁难得高声威叱,竟镇住沛冉,叫他不敢再猖狂,噤声静听「茱儿曾对我说,你等她那两年间,每次当你的面随嫖客离开,她的心都似淌血,因她知道身后的你,那心又她被狠狠揪出来踩碎一地。是以她迟迟不敢给你承诺,总冷着你。却又寄望歌声传达她说不出口的情意,只叹你听不出,当那是为钱而歌。若你还惦记旧情,好生回想茱儿赎身前与你相处点滴,她说那些日子是她人生最美好的回忆。我不希望你毁了她的回忆,也毁了垂手可得的幸福。」
沛冉听毕久久不语,双脚一松,颓然散跪于地。
檍洁声转劝慰「其实你又开始勾搭其他女人,不过是想让茱儿体会你苦等她两年间,看她与嫖客卿卿我我的不甘与忌妒。但戏演多了,你反认定自己本是玩世不恭的男子,不会为任何女子改变,即便是你深爱的茱儿,亦不能改变这事实。
但我看得出,你仗势的,是吃定茱儿离不开你,你相信她对你的爱终身不渝。你享受她忌妒痛苦地爱着你。但我必须点醒你,茱儿再爱你,容忍也是有极限的。我视茱儿如胞妹,你能回头专情对她,我便让她回你身边,否则我将留下她,即便不能封妃,也会在王公贵族间为她物色般配男子。」
沛冉失神喃喃摇头,一脸愧疚苦楚「茱儿,是我对不起你……」说完抬起空洞漠然眼神绝望看向皇后,哽咽道「娘娘,沛冉还有机会补救么?我欠茱儿太多,娘娘,求你帮帮沛冉,好吗?」
「你当真会珍惜茱儿,不再令她伤心?」
「那是自然……」
「别答应得太早,圣上找你来,是为核对口供,若你将两人相爱的事实供出,会累得茱儿背负欺君之罪,你也将有性命之忧,明白吗?」
「难到我要眼睁睁将茱儿拱手奉上?我做不到,只要茱儿爱我,沛冉愿与她共赴黄泉再结夫妻。」
「你若当真爱她,不该放她自由吗?不定她早不爱你了。」
「我是伤过她,令她难受,若她真不想与沛冉再有瓜葛,沛冉愿放手成全。但我明白茱儿,她以为我会就此屈服,为自保承诺不再纠缠她,无视她将终身困于皇宫的痛苦。我就要让你们知道,就算死,我颜沛冉也不会放弃茱儿。」
「这话你自己同茱儿说吧……」说着,高声唤叫「茱儿,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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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儿随着圣上与太后自后殿走出,两眼似已哭肿。檍洁望向玄平即太后笑问「这两人还要再审吗?」
玄平坐于上位,一脸肃穆睨视两人道「审是不必,但朕向来有成人之美,情夫既表明共赴黄泉的决心,若茱儿愿为爱承认欺君……」玄平扯出一笑「朕立赐两人毒酒,让阎王爷在阴曹地府为两人完婚,留下欢场非无真爱的凄美佳话。」
「圣上……」太后与皇后正同时出声劝止,只见茱儿跪倒沛冉身旁,握住彼此的手,交换着无惧眼神,而后茱儿看着沛冉坚定道「是,我是爱沛冉,若他愿为茱儿死,茱儿也没什么好怕的。」
玄平冷面嗤笑「好对苦命鸳鸯,生前不知珍惜对方,望你们死后追悔改正,若有来生再续前缘,来人……上酒。」
宫女将盛装两杯毒酒的银浅盘放置两人面前。两人此时眼中只有对方,沛冉先擎起酒杯,朝茱儿道「茱儿,沛冉今听皇后娘娘一席话,方知累你极深,没想你竟愿舍身护卫我俩爱情,沛冉愿以此酒请天地为证,承诺愿娶茱儿为妻,永生永世爱你疼你,茱儿,嫁与我好吗?」
茱儿不语,脸颊泪痕似瀑已浸湿衣襟,嘴角却扬起新嫁娘的喜悦微笑,跟着掷起酒杯环交沛冉前臂,哽咽带笑道「喝了交杯,茱儿就是沛冉妻子,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语毕两人相视就口饮下烧辣毒酒,跟着抛下酒杯紧紧相拥畅笑一阵,直至周身瘫软倒地,极有默契用尽最后一分力贴靠对方,寻上彼此最后吐呐气息处,互度喉头涌现那鲜红炙烈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