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裸身进到大浴池,檍洁凭借皇后特权,驱走随侍浴官,闭眼静享片刻浮水荡漾,提振沉重心情。
放松间她忽觉有物入水,猛然睁眼,穿过蒸腾隔着一丈远浴池对边,有人似她正放松闭眼,脖子以下全浸在水中,顷刻间,脖子以上亦没入水中。
檍洁失声惊叫,抬眼望去却无一侍女,她又不暗水性,只能一手扶着边缘一手朝他隐没处伸捞。泉水偏又白浊,她心急叫着看不清摸不着的他。
直至终有侍女赶至,她连声叫唤的他,亦抓住那寻救之手浮出水面。
明明溺水的是他,大口喘息的却是檍洁,他再次挥退侍女,双眼直盯檍洁惊恐害怕又欣喜带嗔的神情。
「玄平,你……没事吧?别吓坏檍洁。」
玄平当然没事,还有余力扣紧搭救他的柔荑,抚带着走近檍洁,随后挽住她纤腰贴靠下腹,感受她胸前起伏着对他的关切爱意「檍洁莫怕,玄平最长憋过半刻钟,心烦无人诉时,闷在水底,便听不见也想不起。」
檍洁心慌急劝「这太危险…玄平,答应檍洁,以后别这么做,好吗?」
玄平仍是一脸愁苦道「可玄平心烦无人诉,又该如何?」边说边低头亲吻起檍洁湿滑如鳗的手臂。
「你有檍洁啊……」檍洁看不见玄平嘴角扬起笑意,正续听她真情流露。「不然说给太后,嫔妃,或是信任的大臣听……」
玄平觉得后面的都多余了,便抬头轻笑默声启唇堵封她嘴,阻止她将专属于她的责任推给别人。
直到檍洁迷乱丧失言语,玄平这才离口,额鼻相贴警告着「你既愿听我诉苦,就得保守秘密,不得宣扬,知道么?」
檍洁点头,身子泡得过热通红,眼前一阵晕眩,身子软倒向玄平。
最后,包裹皇后送进金霄殿的,不是让檍洁不自在的度验司女官,是一路无声唇语对她诉情衷之苦的兆王玄平。
檍洁原以为这是个说开心结的好机会,趁玄平展现久违柔情时,轻问他「太后说若再有皇子诞生,盛儿便无法继承皇位,是么?」
玄平语气坚定「若檍洁不再为玄平生子,盛儿必是兆国唯一继位者。」
檍洁却道「可嫔妃所生皇子不也有继位权,圣上大可不必现就确立……」
玄平不耐烦回「檍洁,你我疏离半年,就为这事,终得亲近,你却仍心念……」他无法说出厌恶檍洁在意权势名利,即便是为了盛儿,他都不许。
玄平旋即以君王口吻气馁道「朕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皇后满意。继续召嫔妃侍寝,生无数皇子皇女,让皇后娘娘这后宫之主有面子么?」
檍洁没想到玄平竟如此看她,故意赌气道「对,檍洁确实不想背负让兆国皇室人丁单薄的恶名。」
玄平亦无好言「是以檍洁不惜推玄平进嫔妃怀抱,只为播种结子,然后你就安稳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是不是?」
檍洁觉得玄平错得离谱,反不愿辩解,顺着话尾答「是,圣上日后别浪费力气在臣妾身上,半年见一次就够了。」
玄平怒喝「好,但皇后别忘了自己也是朕的播种对象,即是半年一次,也给朕尽力怀上龙胎。」
玄平说完用力拉开包裹檍洁的锦被。被下光裸的檍洁僵直正躺,仅别过脸面,任玄平宰割的大无谓。
玄平看着前一刻温软依偎的娇躯,此时已成刀俎下垂死冰冷鱼肉。苦笑自身竟沦落至此,叫所爱视他为猛兽。就算怀上又如何,两人再不像期待盛儿盈儿那般珍视血脉降生,甚或只把那肉胎当成权势象征。
挫败感浇熄他侵略yù_wàng,甚至觉得任何轻碰,都将对两人多年情感造成莫大伤害。
玄平静坐顺气后穿回单衣,倚躺檍洁身旁,思想过了今夜,真要再等半年才能坦承相对。半年后会否比现下更仇视彼此。
他伸过手拉被裹住裸身的她以免着凉,檍洁趁隙背过身去阖眼,他则轻挪贴拥她,低声叹道「早知今日,盘樇宁留只地,当个默默无闻的大夫。至少能令爱妻儿女欢喜无忧度日……檍洁,是盘樇错了么,这是你当初劝我回兆国所要的吗?」
檍洁仍没侧过脸看枕边人,听到他称自己盘樇,她的泪水早不争气地先一步溃堤。
这当然不是她要的,盛儿身世,兆王纳妃,尤其是那段原已掩盖关于玄平的记忆,掀旧疤添新伤,早叫她难以承受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用泪水宣泄哀痛。
玄平胸膛传来檍洁后背微震,知道她正啜泣,手脚齐上绻住她,用暖抱体热止住颤抖,等着她相信自己一直深爱她,不愿她再受伤难过,只求她舒心快适。
夜深露重,檍洁梦见玄平赤身躺卧观星坡入睡,担忧间转醒,缓缓侧头望向玄平熟睡侧脸,平稳深长的吐呐声,如梦中般裸身,侧抱她取暖。
檍洁不忍他受冻,移转身子试图抽被覆盖他肩头后背。
玄平向来浅眠,感受怀中安抱暖炉似要滚落,揽得更紧实,跟着微转面躺,让炉身改覆于胸肚正抱。
檍洁怕惊醒他不敢再动,可又担心压着玄平太久叫他难受。只好时不时轻挪身子,尝试躺回原位。可玄平怀抱太紧,那蠕动反成搔痒,触诱沉睡蛟龙。
她也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