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假已经批好了的事情。
她犹豫了片刻,问,“原爷爷情况还好吗?”
原燃,“不好。”
安漾,“……“
少年低着声音,“暂时安全了。”
但是,确实整体情况很差,肺部阴影扩散,恶化也是迟早的事情。
原燃情绪低落。
但是,安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现在隔太远,千余公里的距离,她只能沉默着,陪陪他。
原燃请的是十天的假,现在,刚第一天。
“原燃……”女孩声线很软糯,像是,清润,干净,她很担心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纠结中,声线变得更软。
原燃没答话,由她又担忧的唤了几声,方才应答。
他只想听她多这样叫他名字。
明天,要去见一些人,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不得不处理。
“别挂。”他哑着嗓子,“可以吗?”
少年在床上,蜷缩着躺下,手机搁在耳边,苍白着脸。
他从医院回来,洗过澡,但是,无论怎么洗,都总觉得身上那股消毒水味儿还没消,让他回忆起了许多许多不愉快的东西。
他对医院这个地方,有种深入骨髓的,抵触。
只是离开了一天而已。
但是,现在,他已经发疯一般的想见她。
“我想听你声音。”少年轻轻说,有些沙哑,顺着电流传过,比平时冷一些,沉沉磁磁。
不止想听,还想抱着她,想亲她,仔仔细细的,用唇亲过每一处,感受到她的气息和味道,让她爱抚他,用那种声音叫他名字,再拥着她慢慢入睡。
他忽然有些绝望,会有那么一天,她能接受那一面的他?对她有着难以言说的阴暗龌龊**,而且精神不稳定,暴戾又可怕的他。
安漾脸一下红了,原燃说话很直接,她一直知道,但是,很少很到,他会直接用“我想”或者“我喜欢”这种句式,来表达自己的渴望。
作者有话要说: 直球男太可怕了。
ox时,一样的有话直说。
燃(哑声):我喜欢你这里……,……,声音也很好听……
软:(脸红得爆炸,濒临崩溃)请别说了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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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原家, 宽敞的客厅, 原和义推门而入, 脚步迈得很大,客厅里几个打扫的帮佣都忍不住抬头看, 见是他, 一个个都哑了声,赶忙继续做自己手里事情。
他径直抓了一个人问,“白念芳呢?”
帮佣毕恭毕敬,“夫人在房间。”
原和义推门而入时, 卧室里灯光昏暗, 白念芳缓缓抬头,见是原和义, 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垂下头,目光重新落在了自己手里的相簿上。
她半年时间几乎没出过房间, 整个人都瘦得轻飘飘的, 双颊凹陷下去, 面色苍白,手边正摊着一个相簿, 女人坐在床上,从头到脚一身白,除了头发是黑色之外,整个人都是这种纸一样的白。
原和义皱了皱眉,在她身旁坐下, 他不习惯这种压抑阴郁的氛围,“我开灯了。”
灯光被打明,白念芳显然是不习惯灯光,拿手挡了挡,她手一松开,手边相簿也被照得清清楚楚。
照片上是个年轻男人,照片明显有了点年载,边缘有些泛黄,但是,毫不影响,看得出男人形容非常俊美,上面的年轻女人正是白念芳,大着肚子和他的合影,夫妻两人站得很远,女人脸上挂着笑,手微微伸着,似乎想去触碰身旁男人的手,最后终于还是没有伸出。
摊开的相簿右侧,依旧是并肩站着的夫妇俩人,不过女人怀里多出了一个襁褓里,里面是个正在闭着眼睛呼呼大睡的小宝宝,白白嫩嫩,脚丫胖乎乎的,软软的头发,睡相非常可爱。
男人高大挺拔,眉目英俊,神情很冷漠,不加掩饰的冷漠,合影时,他的眼神几乎没有落到过身旁女人和男孩身上。
原和义盯着那张照片,慢慢道,“你儿子回来了。”
白念芳滞了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