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他是个足球狂?”
宽末笑了。
“能有一些热衷的事物,我觉得很不错啊。”
“喂,你们在说吗?”
不知何时,六岛回到了。坐下之后,他又和外面走过的店员追加酒水道:“再来一杯生啤”。
“啊,对了。宽末先生你说你正在找工作,现在决定去哪里了吗?”
六岛终于提出了这个问题,宽末只是苦笑。
“我现在很难找到工作。而且我这个岁数的人找工作也还总是会被要求一定要接受面试……”
“其实呢,我开的事务所有一个女孩会在今年年内辞职。如果可以的话,宽末先生要试试到我那里工作吗?”
宽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啊,可是我对法律方面的事不太了解……”
“我那里没关系的。只是事务员而已,不需要很专业的知识。”
宽末一脸困惑的表情闭上了嘴,低下头。这是很好的机会,松冈不希望他拒绝,但他只能偷窥着宽末的表情。
低着头的宽末突然抬起了脸。他们的视线相遇了。宽末目不转睛地看着松冈。松冈感到他的眼睛里带有怒气,不禁背后发冷起来。
“啊,你觉得勉强的话就算了。”
长时间的沉默后,六岛开了口。
“……不是的。”
松冈知道宽末的声调有点降低了。
“我一直在找工作,非常感谢您的邀请。我在之前的公司是在总务工作的,只是事务员的经验的话,我或许还可以胜任。”
虽然宽末说话的语调很僵硬,但说的内容还是如松冈所愿,对他谅解的。
“那么,决定下来了吗?”
“可以的话,就拜托您了。”
对话向着松冈希望的方向发展了。宽末也能谅解了,可是他不敢看宽末的脸……他害怕去看。
他们和六岛在店门前分别了。话题进展得很顺利,约好了宽末十二月初开始每周去六岛的事务所露一次面,作为见习的打工。
回家的路上,松冈与宽末并肩而行,却互相都一言不发。宽末一直看着前方,松冈却不看。他的全身都散发着“说点什么吧”的气息,可是他们之间没有说话的氛围。
乘上电车之后,他们依然相对无言。松冈的胃开始绞痛起来。电车停在自己公寓的前一站时,松冈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松冈担心再这样下去,宽末会不会回他自己的公寓。
两人在离松冈公寓最近的那站下了车,无言的状态持续着,和宽末并肩而行很痛苦,于是松冈稍微放慢了脚步。
在便利店门前,宽末停下了脚步。
“我想去买点东西,你先回去吧。”
宽末的声调似乎还和平时一样没有改变。
“啊,我也要买……”
宽末又陷入了沉默。松冈注意到宽末说要去买东西只是想一个人独处的借口。
“我有点醉了,我去公园里稍微散一下步就回去。”
“啊,好的。那么我先回去了。”
松冈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脚步却无法迈出,所以他回不去。宽末明显在生气,就这样把他一个人留下,说不定他会像以前一样回乡下去。尽管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没有新干线了,他就算想回去也不行,可松冈还是害怕。
松冈想起了白天筱崎说过的“地雷”的话。就算是关系再好的恋人,也会有绝对不能被触及和不能做的事,也会有仅凭触犯了一个禁忌就导致关系终结的事。
宽末肯定注意到了这次新工作的事是自己策划好的。以前他也说过和“前辈的律师事务所在招人”同样的话。宽末理所当然地多少会对此产生一些想法。自己只是以斡旋的形式就没关系了吧,他完全没想过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没能想到这里的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
所以他一定是踩到了不想被别人管闲事的宽末的地雷。
“……对不起。”
再也忍不住的松冈道了歉。
“为什么道歉?”宽末用冰冷得让人颤抖的声音问道,可是他还没等松冈回答,就继续说道:“是因为你说的去喝酒其实是帮我找新工作的事吗?”
“真的很对不起。”
生气的感觉挥之不去,宽末叹息了一声。
“你先回去吧。”
留下这句话,宽末走过马路。公园的路上有一处角落的地方。松冈始终站在原地看着宽末的背影消失才艰难地迈开步子。他的双脚像被拷上了枷锁般,异常沉重。
一回到公寓,松冈就在玄关前蹲下了身子。他的脑袋里一片黑暗。宽末不会再回这里了,一想到这里,松冈就绝望得自责起来。好不容易才和宽末发展顺利了,却被自己破坏了,破坏殆尽了……
在玄关坐了许久之后,松冈脱了鞋子,走到客厅,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这样的话在松冈的脑袋里快速的回转着,胸口像要烧起来一般疼痛。松冈开始变得坐立不安,他想现在立刻飞奔到公园跪下来向宽末道歉。可是他觉得就算如此如果宽末说了“不行”的话,他们的关系也无法再恢复过来。
干脆死掉算了。现在马上有强盗或是其他的什么人来把自己杀死就好了。看到了死去的自己,要是宽末会后悔让他一个人回来就好了。虽然这样简直是本末倒置,可他是认真地这样希望着。
六岛提起工作的话题时,他断然拒绝就好了。宽末找工作,自己只要看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