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春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彻底恶化就是因为宽末并没有拜托自己,自己却帮他找新工作。虽然有了自己的帮忙宽末找新工作的事就会顺利许多,可这不是宽末希望的。事实上不需要他的帮助,就算选择了比自己帮他找的工作条件差的工作,宽末一个人也可以做得好吧。
反过来,如果自己站在宽末的立场上,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他也会心情复杂。重点是无论多么喜欢,对方都会有自己可以踏入的领域和不能进入的禁区。就算自己不胡乱地猜疑担心,宽末靠自己也都能做得好,宽末也想以自己的力量去做。
只能等待了。什么时候宽末更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定就会要求两人一起住了。
肩膀有些冷,松冈将被单往上拉了一些,靠近他身边那个散发着热度的身体。
……宽末说从今以后要开始找新工作了。前辈的律师事务所的事在松冈的脑袋里闪过。他想跟宽末说,想介绍宽末给前辈,可是除非宽末开玩笑似的说“哪里有好的工作啊”,否则他都不能说。
为了不深入到宽末的内心,为了保持对等的关系,恐怕他们还需要保持一定程度的距离。
就算宽末来到了离他很近的地方,可是松冈知道对方也应该有自己的隐私。宽末没有说想要他去自己家,可能是有别的考虑,松冈心中抱持着“不要过度干涉宽末”的想法,慎重地和他保持着距离。
可他会发自内心地想“要是能一起住的话”,所以老实说他每晚都想和宽末见面。而且他们的距离步行也不过十分钟而已。下班的时候,在前一站下车,步行只要两分钟就能到了。
忍耐的最初,松冈隔三天才去一次宽末的公寓。每次去到宽末都很高兴地迎接他,所以他立刻变成了隔两天去一次,最后又变成了每天都呆在宽末的公寓里。
宽末一边打着短工,一边找新工作。
“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工作不好找啊。”
虽然宽末几乎不和松冈提起找工作的事,可还是漏出了这么一句。
强忍着再次说出“去前辈的事务所吧……”的松冈只能说道:“我知道找新工作不容易。”
宽末却是一副很想得开,没有焦躁不安的样子。只是当不采用的通知来到的时候,宽末会显得有些失落,可他不会叫他回去,反而还会和他紧贴在一起。宽末没有说泄气的话,只是依赖着他……宽末会对他撒娇让他感到很开心。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松冈在超市里买东西的时候,接到了六岛的电话。
“你的朋友有答复了吗?”
“那个……”
松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的时候,六岛打断了他。
“其实呢……我姑妈问能不能让我的堂兄到我这里工作。”
宽末的新工作还没有决定。松冈只能强忍着等待宽末自己来拜托他“有没有好的工作”。
他无法自己对宽末提出这件事,宽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拜托他,现在这种状况让六岛继续等着实在很抱歉。
“啊,那么……请优先考虑你的堂兄吧。”
“我不要。”
“为什么?”松冈想也不想地反问。
“我不喜欢那个堂兄。虽然他比我大两年,但性格很恶劣,小的时候我被他欺负得很惨。虽然我知道我们都不是小鬼了,可还是不行的。而且亲属在自己手下做事会感觉很奇怪。”
六岛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所以我就对他们说了,我已经决定用后辈介绍的熟人了。”
“咦?”
“不那样说的话他们不会放弃的。你朋友那边怎么样了?”
松冈对看不见的对方低下头。
“对不起,我还没有对他说过前辈的事务所的事。”
“咦?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年纪比我大……那个,我想要是由我介绍工作给他,他会不高兴吧,所以我很难对他说出口……”
表示理解的六岛“嗯”的小小应了一声。
“那确实是很微妙的事呢。你们常有来往的吧。那么你看这样如何?你就跟他说想介绍个朋友给他,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喝酒。这样也算同时进行面试了,如果合意就由我来说出工作的事。不用由你提出,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这确实是很好的提议。自己以斡旋的形式介绍新工作也不会伤到宽末的自尊心。如果六岛觉得不合意决定放弃,宽末就不会知道真相,也不会受伤了。只是以去喝酒的形式开始,然后结束。问了六岛有空的日子,松冈说问了宽末的安排再联络他后就挂了电话。
一直在意着宽末的新工作无法决定的松冈终于看到了顺利发展的希望。在超市里说话的时间太久,松冈匆忙将要买的东西拿去结账,然后走向宽末家。
各家的主人都纷纷回家了,要是宽末也早早就回了家却饿着肚子,实在很可怜。
松冈抓紧时间赶回去,可是宽末还没有回来,通路这一侧的窗子是暗的。松冈打开门锁的时候,住在隔壁的人走了出来。是个大约二十五岁的男人,和松冈目光交汇时,松冈客套地打了声招呼“晚上好”。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露骨地皱着眉。
松冈知道对方似乎对自己有意见,但也仅此而已。宽末回来的时候,虽然松冈有问他隔壁的男人是怎样的人,但宽末只说搬家来的时候打过招呼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