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学着素净了起来,不染红妆,便连发饰都不讲究了。往日里石榴红宝石缀牡丹的鎏金发钗已收起,便连绿宝彩钻点缀的风头钗都已不见周姨娘戴许久。
今日的周姨娘,除了衣衫素净之外,便连头饰亦然。只见周姨娘的头上梳着较为简单的燕尾髻,头上随意地戴着几株百蓝缠树碎花钗,然后便是细碎的血鸽子红宝,简单不失大方,挺入眼的。
冯姨娘则不同,因为有了孩子,她要更加抢眼。只见冯姨娘穿着蜜合色的缎子,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草绿绫裙。头挽朝云倾香髻,头戴一根镏金扁簪和金丝八宝攒珠,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珞璎圈儿,倒是喜庆得很。
一雅一贵,看着倒也不算是别扭。
只不过,再见周姨娘,冯姨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怎地,周姨娘穿得如此素气。都说,你跟夫人的关系不错,你这么穿,也不怕惹来夫人的不高兴。”冯姨娘扯起嘴皮子,暗讽周姨娘巴结水婉俏。
“夫人乃是侯爷府的主母,身为妾室,自要以夫人为马首是瞻。夫人是夫人,我是我,岂会混为一谈,不是折了夫人的面子。”周姨娘油盐不进,想讽她,哪有这么容易。
“哟,当真不容易。还以为周姨娘有了孩子之后,连自己的身份都忘记了。”冯姨娘警告周姨娘,别忘想拿自己的孩子当赌注!
她们俩都是姨娘,孩子的身份自然也一样。
要是妄想拍了水婉俏的马屁,然后提高自己孩子的身份,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总之,她绝对不会让周姨娘的孩子踩在自己孩子的头上的。
“我怎会忘记。”周姨娘微微一笑,看了看冯姨娘,“倒是冯姨娘你,穿得这般光鲜亮丽,富贵雍荣,一看便知道是非富即贵。若是夫人与你一道走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夫人呢。”周姨娘以前那的确是静,可不代表着她就会任人欺负,随冯姨娘无中生有。
“呵呵,那可多谢周姨娘的抬爱了。原来在周姨娘的眼中,像我如此这般,也能有夫人的气质。有些人的贵气,那是从骨子里的。我倒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料儿,那贵气,只能靠衣物打扮出来!”拍马屁谁人不会。
别人最忌讳把妾室与正室相提并论,她偏要利用周姨娘的话,讨好了水婉俏,打了周姨娘的巴掌!
果然,冯姨娘的话一说完,周姨娘的脸色当真有点不好看了。
周姨娘的意思,冯姨娘如此打扮,有喧宾夺主之嫌。
可冯姨娘一反驳,便夸水婉俏那主母气质乃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她的这种贵气,全靠衣物,只能骗骗那些有眼无珠的人。
而周姨娘这样有眼无珠的人,正巧便把冯姨娘的气质比作了主母,岂不是说周姨娘眼中没有水婉俏!
“都是自家姐妹,吵什么。”这个时候,陶姨娘出现了。
陶姨娘的一句话,同时提醒了冯姨娘和周姨娘。
她们这些女人都只是妾室,永远都不可能跟水婉俏这样的正妻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不实际,不可能。
别为了一个敌人,把她们之间的关系闹僵了。
以前她们四人再怎么闹,同一目标便是把水婉俏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陶姨娘,周姨娘,冯姨娘,三位姨娘有礼了。”陶姨娘才插嘴了一句话,翠儿便出现了。
翠儿向三位姨娘行了一个礼,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那丫鬟手中拎着一个篮子。
“周姨娘,夫人听陶姨娘所言,知道你喜欢吃核桃酥,故而特意吩咐厨子帮你做了一盘。”翠儿说完之后,给身后的那个丫鬟一个眼色,丫鬟便懂事儿地将手中的篮子交给了周姨娘身边的云儿。
“奴婢不打扰三位姨娘逛院子,先回夫人身边回命去了。”翠儿再行了一个礼,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压根儿就没给陶姨娘、周姨娘和冯姨娘三人说话的机会。
翠儿的一句话,一个称呼的顺序,顿时让三个女人的脸色都跟着大变。
明明是周姨娘讨好了水婉俏,要与水婉俏交好,可翠儿偏先叫了陶姨娘,然后再是周姨娘,冯姨娘排在最后。这处称呼的顺序可也有门道,首先听上去,便是真正与水婉俏交好的人,并非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样,乃是周姨娘,而是陶姨娘。
周姨娘看了陶姨娘一眼,带着云儿回自己院子里头去了。
冯姨娘则是瞪了陶姨娘一眼,又瞥了周姨娘的背影一眼,也跟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头去。
陶姨娘的脸色是最难看的,她闷吭声,领着月儿也走开了。
翠儿回到院子里后,向水婉俏回报刚才的情况。
水婉俏在自己的书房里不断画着些什么,听到翠儿的话,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自己手上的活儿。“很好。”
“夫人,你要不要歇一歇?”环儿看着水婉俏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