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岁开始,所有人都告诉询子墨,早点成亲,早点生娃,最好是三年抱俩。可惜,早早就失去所有亲人的询家况哥儿其实是个胆小鬼,讨厌责任、回避现实。
等到适婚之年,情况越演越烈,那个时候还是个叛逆少年的山长大人终于逃了。这一逃就是近二
十年,逃到了安宁镇开起了书院,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京都年年来人,用尽各种手段也没办法让打定主意的询子墨回心转意。只能这么一年年拖着,拖到曾经的妻子候选人们一个个都嫁了人,拖到麓山书院的名气越来越大,拖到叔叔伯伯们都快死了心,自己也终于狠
不下心,还是回来了。可能是年纪大了,胆子总归要大一点了吧!询子墨轻笑。
可能小时候见了太多亲人离世,少年时又被所有人催促成亲,询子墨对建立一个家庭总是觉得没有信心,甚至下意识还带着排斥。若不然,就不会拖到三十好几还是孤身一人。几位早已成家的好友也曾感叹,总是调侃说询子墨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还没出现,若不然,早就被家里那只河东狮管的死死了,哪儿还有那么多精力一天到晚泡在书院里啊!
那,李安宁就是那个人吗?山长大人发呆。
也许真是上了一点年纪,从别院到皇宫门口想了一路,山长大人头都大了。脑子里全是李安宁闯祸后让人头疼的各种画面,至于贤妻良母、宜室宜家这种和李安宁半点不搭的风格......真的是可能实现得吗?
在宣武门门前下了马车,看了一眼越来越昏沉的天空,询子墨忍不住叹气,看来是快要下雪了吧......
萱王殿下正腻在皇后的凤羽殿里磨磨蹭蹭打包行李,还有两天他就要去麓山书院求学了。没有伺候的仆人,爱吃的零嘴也不能带,就连平日穿惯的各式华服也带不走。小家伙抓着自家母后的手,眼泪都快下来了。
太子殿下也特意空出一下午的时间准备和即将远行的幼弟好好探讨一下生活的重要性。可那小子腻在母后身边都快一下午了,硬是不愿意和自己说一句话。气闷的喝着茶,太子殿下心里发酸,明明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弟弟,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无义’?!
一旁观察两个儿子的皇后娘娘心里暗乐,这当大哥的把弟弟当儿子养,平日里性子又太严肃,做弟弟的不待见他也正常的很。拍拍小儿子的手,趁着大儿子低头喝茶,皇后娘娘颇为调皮的冲自家小儿子使眼色。不讨好了你太子哥哥,以后谁给你向书院寄吃的喝的?!
果然不愧是亲母子,萱王殿下一看就秒懂。立马扬起笑脸还厚脸皮的转过身去抓着自家大哥的一只手,声音含糖度那个高。
“太子哥哥,我就要去书院了。你照顾好父皇母后,等我把询子墨身上的本事都学会了我就回来。哥哥你要记着派人来看我啊!”小孩儿黑黝黝的眼珠转的飞快,说的话都像含着糖,拉着自家大哥一只手,还撒娇的摇一摇。
被幼弟腻歪的撒娇膈应到,严肃端方的太子殿下下手一点没留情,重重一个脑瓜崩儿就落到萱王殿下头上。
“好好说话!那是你师长,为何直呼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