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鸿儒下了朝就去乔闲庭那里了?”宁馥垂目,一边吹着茶汤一边轻问,语气并没有什么震惊或是喜意,周凡点头应了是之后,她抿了口茶,将茶盏放下后,才又轻声道:“在朝堂上颜面扫地是件大事,他咽不下这口气是正常的,这两天你加派些人手去太平阁,帮着萧翊盯着点。”
周凡眉一凝,想着宁馥此举之意,问道:“姑娘觉得乔家会对太平阁下手?”
宁馥莞尔,道:“防小人不防君子,若是平安无事,就当只我们加强自己的保护,若是真有什么万一,我们也有个防备不是?”
周凡沉声点头:“明白了。”
思量了一下如何人员调配后,他又抬眼:“素缨楼和别苑那边用不用也加强一下?”
宁馥抿了抿唇,斟酌后才道:“应该不用,倒是这两天可以调写筇玫囊恍┕笾匚锲坊灰慌不怎么值钱的顶几天,这就更万无一失了。”
一听要把大堂的贵重物品换下来,周凡首先想到的便是会出现极为恶劣的场景——砸场。
调配人员过去镇场,可以压制一下,但是压制也不可能保证所有的财物都能保得全,起初他以为调配人手只是为了防止来人斗殴,现在听了宁馥这安排,不禁的就有些精神一紧。
太平阁的东西都挺值钱的。
如果来闹事的人不是为了斗殴而是为了砸场的话,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斗殴,说明对方的目的只是想把你的生意搅黄,把经常出入太平阁的客人得罪掉,直接影响生意和名声。
但是砸场的话,就不只是为了如此,还为了一口恶气,而能有这样大的恶气的人,除非是——
乔二老爷。
因为只有一件事足矣让乔家二房的人无处宣泄心头的盛怒。
那就是林清之将乔平海拉下赌场的事,而这件事到了今天所引起的连锁反应。
赔钱就已经够呕了,乔四老爷这个做弟弟的今天再上门一闹,自然会关上门吵得不可交,君子和儒雅这种东西对外自然保护的紧紧的,关上门对着自家人,乔鸿儒定然不用再顾着这种形象。
被自己的弟弟责骂斥责,这种感受……
怎能不让乔家二房的人怒火冲天。
思及此,周凡再不多留,立即下去办应对之策了。
而与此同时乔闲庭的书房内,已经是一地碎瓷。
“你如果管教不好自己的儿子,就把他关到家里锁好了,这么大的人了,都是有儿有女的年纪,丢人丢到这种程度,我在朝堂上竟然要因为一个侄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乔鸿儒目眦欲裂,眼白都崩出了红血丝,面容更是狰狞罕见,大怒不停。
乔闲庭也是被他给吓了一跳,自己这个弟弟自小到大都文质彬彬,什么时候发过这个的脾气,什么时候在人前这样失仪?
但他怎么着也是他的二哥,就算现在外面没下人敢守着听,就算这书房里就他们兄弟二人,他也承受不了这种不敬。
这一地碎瓷就是他弟弟一进门就给全挥到地上的,他都忍着等着他把话说完再说,却不曾想到,等到的竟是这样一通数落。
情何以堪啊!
“我管不好我的儿子?”乔闲庭噌的站了起来,虽不及他弟弟那般盛怒,却也是火冒三丈了,大声道:“你管教的好?你儿子又有什么出息了?成家这么多年了,到现在没个正经事做,站到他丈人面前还得卑躬屈膝直不起腰板,若不是你还有点品级,外面只怕说他是个吃软饭的都有!怎么着,惦记上宁馥那丫头了,硬要赖上人家的事办成了?亏得你也是受圣人教诲饱读诗书的,竟然连这种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你别跟我扯别的,一码归一码,一件事归一件事,孩子们的事是孩子们的事,我今天就要跟你说说咱们之间的事!”
“咱们之间的事?”乔闲庭怒极反笑,眼神极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弟弟,冷笑道:“你一进门摔了这么些东西我还没找你算账,言语之间全都是关于我儿子的事,什么叫孩子们的事是孩子们的事,莫不是你降了一个辈份,跟平海是一个辈份?!”
乔闲庭本也是读书出身,后来才改而做了生意未踏上仕途而已,与人辩论起来一点也不输人,这话说出来简直等于打了乔鸿儒的脸,可怜这二人加起来年岁过百,吵起架来竟然丝毫不给对方留半丝颜面。
“你护短护成这副模样?!”乔鸿儒气的快要喘不过来这口气了,“平海现在在京中被人都说成什么模样了,连我在朝堂上都要跟着受累,我不该因为这件事发脾气?!合着还是我错了?!”
这话说出来后,乔闲庭目光就渐渐有些弱了,半晌之后才无力的点了点头,这算是做哥哥的表了个态了。
是的,这事确实过分了。
换谁,谁也得气怒交加。
可是他已经在为这件事想办法了,自己银庄这边的事到现在还没有想出个对策,儿子也被禁足起来,准备先把银庄的事平息之后再去找他算账。
他已经在为这件事想办法了,之所以方才那么怒,也是因为自己本身也有无处发泄的怒火,再者说了,儿子是自己的,听到别人这么数落,他本能的护着儿子也是人之常情。
谁不护自己的儿子,他乔鸿儒就不护着他的乔赛吗?
“平海这件事是有错,大错特错。”许久后乔闲庭才开口,声音也有些这些日子的折腾而引致的精疲力竭,一句话能叹上好几次,“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