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征眯瞪地睁开了眼的时候，大概已经五点多了。太阳光还不是太强，半轮红日夹在远处的楼房之中，而牛三就坐在他的旁边。

“他们都回来了，我爸让你进去一下。”牛三看到王征醒了，说完就又回到了客厅。

王征还是在那儿坐着，一动不动，他在回想之前的那个梦，那个梦的碎片。想了大概五分钟，意识才从中抽离了出来。

王征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两条腿都麻了，使不上劲儿，屁股也在离开地面的那一瞬间疼了起来。

站在那儿，缓了一会儿，揉了揉屁股，王征才向客厅走了过去。

一进客厅，王征就闻到一股浓烈地血腥味，屋子里躺满了人，仅剩的几个健全的正在忙着给受伤的做一些简单的包扎。

沙发上，牛天也是一身的鲜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王征挪着步子小心地从人群的缝隙中走了过去，站在沙发旁看着眯着眼睛的牛天，像是睡着了，也像是死了。

“你找我？”

牛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盯着王征，眼神里还带着一股杀气，缓了一会才说道，“你是谁？”

王征心里一阵地莫名其妙心想：你让我了就问这个？昨天刚一块吃过饭，今天就问我是谁？难道打杀中被打中了脑袋傻了？

“老爷子，我是王征。”王征还是很客气地回答道。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牛天一脸严肃地看着王征，看样子不是在开玩笑，“据我所知，半年前你还是一个农民工，然后短短小半年，你整个人就好像被重塑了一样，多才多艺而且还身手了得，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过去吗？”

姜还是老的辣，看来这老家伙之前还调查过我，“哈哈牛三没给你说过吗？我之前跟着我们村里的一位老大爷学过几年的武术，而我的变化完全是包装的好……”

“算了，你不想说也罢。”果然是老油条，王征还没说完，牛天就打断了他，“既然昨晚你救了我的女儿，解了我的燃眉之急，那我就不会亏待你。”

牛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看客厅里躺着的弟兄们，“我的兄弟们，昨晚那场战斗，我们伤亡惨重，死多少兄弟，流了多少的血，不过索性把天人给一窝端了。

“这些我牛天都记在了心里，不会忘了大家流的热血，他日代我们苍火缓过这阵，我定当好好犒劳你们。”

“而这位兄弟，相信大家也都认识。”牛天指了指王征，“王征，昨晚奋勇突围，救了我的女儿，解了我的围困。他虽说不是我们苍火的人，但从今往后，看到他就要像看到我一样地对待。”

被这么一弄，王征倒有点尴尬了心想：卧槽，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发言了？没草稿啊。稳住，稳住。

“额……”

“好了，大家都放心休息吧。”王征刚开口要说点什么，牛天就把他打断了。

“卧槽，这是什么操作？流程不对呀。”王征心里暗骂道。

牛天心里还是不相信王征，自然不会让他多说话。但昨晚王征确实有很大的功劳，而且现在苍火的大部分人又都因为昨晚那场战斗受了伤。

牛天此时极需要一个人来表明他的态度，去鼓励一下受伤的兄弟，而王征就是最佳人选。

王征坐在那儿，沉默地看着窗外地风景，实在是无聊。

“那个，我在这呆着也没用，我先回去了啊。”

“嗯，我找人送你。”牛天闭上了眼，看来他确实是累了。

“不用，就你们现在这样，能找到好胳膊好腿，还会开车的，不容易。给我一辆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牛天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许了。

王征刚走，但马上又拐了回来，“我走之前上去，看一下小瑶。”

牛天还是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王征低头示意了一下，就转身走向了二楼走廊地尽头。女孩的屋门昨晚上就坏了，现在只是虚掩着。

王征推开门走了进去，女孩还在睡着，枕头在脚下踩着，被子在床边耷拉着，快要掉下来了。女孩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很放松，很任性，没有一点淑女的形象。

王征把被子轻轻地盖在了女孩身上，弯腰看着女孩。女孩的眼睫毛很长，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地拨动着。

王征忍不住伸手用食指，刮了一下女孩高高的鼻梁。女孩轻轻地皱了皱鼻子，又继续睡了。

王征看了一会儿，心想：老天可真是公平，给了一个人姣好的容貌，也给了她永远地天真。但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王征不知道这份天真对于女孩是好还是不好。

王征脑子闪过一个念头，或许他作为“救世主”需要改变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