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让我去?”吴敏差点从踏上跳将起来,自己昨夜一夜未曾合眼,不到四更便起床梳洗打扮,把最好的头面首饰及衣裳全翻腾了出来。就是为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前去看白蘅,就是让她看看自己过的不比她差,让她别太得意了。
整了半天,既然不让自己去,这如何能行。
“我要去,不然就是对昭华大将军及其夫人的失礼,就是大姐姐不怪罪,想那陈姐夫已是今非昔比怎能随意轻慢的。”吴敏一副哭腔,扒着软榻就要起来,形状倒也十分的惹人怜悯。
小果子最瞧不上这种做女,有心想刺激她几句,瞧着满屋子的长辈,自己说话不合适。正琢磨着,见得白芯冲自己眨眼睛,手指暗暗朝着白茗。
“哎呀,定是这个浪荡子又参合了人家的家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白菘见吴敏闹腾个不住,便道,”不如除了老太太的一顶软轿外再外加一顶小轿,表姑娘坐在里面既不会有碍伤口,旁人问将起来也全了礼仪。”
“不用,陈家姐夫未必记得她长什么样,何必去了添乱。”白茗等的不耐烦,插话道。
白菘原本便是随意一说,实则更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见白茗提了出来心中自是开心,静等着老太太发话。
“大喜的日子谁愿意看到你一张破脸,不如不去,在府里等着吧。横竖蘅儿是你的表姐,出去说了也要沾她一分光的,谁还能抢了去。”老夫人一阵见血,分析的透彻啊!
吴敏差点气的吐血,出门算是没有指望了,虚弱的抬起手,“夫君,你留下陪我吧?”
秦荫不假思索的,“给昭华大将军接风洗尘我身为内务府大臣责无旁贷,还请夫人见谅!”
吴敏眼中喷出火来,然任她一副吃人的模样,白府一群人依然浩浩荡荡出了门,往城外迎接凯旋归来的女儿、女婿去了。
近乡情愈怯,不敢问来人。
白蘅扒着车窗看外面的景色,时不时有些片段略过脑海,心情也跟着一上一下的起伏不定。
“老夫人见到小姐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大小姐这次可是立了大功,是大泽的功臣,亦是白家的功臣。”黄莺欢天喜地,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理直气壮过。
青莺却没有黄莺乐观,近几日姑爷的神情她是看在眼中的,小姐的怪异她也看在眼中,两厢斟酌,大致猜出了其中的症结。
“大小姐,白府众人肯定会觉得您与李将军是为绝配,你觉得如何?”试探着,轻声的问道。
白蘅若有所思的扭过头来,随即又狠命的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把青莺与黄莺吓得跳将起来。
“你们说我是不是有些东西忘记了,为何每每见到熟悉的事情我便想到一些场景,比如婚宴啊、洞房花烛夜啊,还有。”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你们帮我想想,是不是我忘记了很多东西。还有,如果我动了情思便会头痛难忍,难道我天生就是如此吗?”
青莺与黄莺傻了眼,闹了许久,大小姐既然得了这种罕见的病症。
不等两个丫鬟答话,车门外响起了李墨林的声音,“傻丫头,天仙婆婆给你服用了绝情草,是以你差点记不起了我。是不是每次见到我都会头晕头痛,外带各种迷离的陌生感?”许久不见的诙谐自在,厚重盔甲下的李墨林伸手拉白蘅出了马车。
正值绚烂秋日,漫天遍野的落叶枯草飞舞着,仿若无数只蝴蝶在翩然游戏。想起昔日自己与白蘅一路吵吵闹闹到达京城,不知气了她多少回,又逗笑她多少回。这次回到京城交了差,李墨林主意已定,卸官返乡,重新做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哥。
“我头好痛,李大哥,求你别跟我提起往日的事情。”白蘅痛苦的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无助的呻吟着。
刚抓到手的两只蝴蝶,李墨林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白蘅,“蘅儿,我们萍水相逢,不过是知己朋友罢了,我原是跟你开玩笑呢。”
说完话,慢慢的观察白蘅的神情,既然开始逐步放松,“好多了,看来我天生就是要做神仙的,哈哈哈!”白蘅没心没肺的笑声在空荡荡的野外显得很是微弱,但是她绝世的容颜却点亮了如此般萧条的季节,让无边无际的衰败不会显得那么颓废。
“你若成仙,我便做你人间的朋友。”李墨林伸出手去,这次白蘅没有头痛,二人相视一笑,既然亦是人间天上的一对知己。
“什么叫做有缘无分,难道姑爷与小姐真的只能这样,回去可如何向白家人交代呢。老爷那么一个好面子的人,若是知道小姐私自悔婚,只怕会逐她出家门也未可知。”青莺好生忧愁,把个湘绣的帕子搅了又搅,包子脸越发胀的鼓鼓的。
黄莺却是胸有成竹,“你傻啊,不想想小姐现今是个什么身份,莫说是咱们老爷,就是万岁爷也得高看她几眼。没有小姐,西域王父子还指不定怎么猖狂呢,今非昔比,你也是白操心。”
权势地位高于一切,亲情、友情、爱情。
吴敏用地位毁了自己的爱情,不是因为她不爱,仅仅是因为她的权势地位高出秦荫数倍去。
而白蘅,她真正能够用自己的地位获得选择的自由吗?白家到底还是不是她可以随意进出,又能自由支配人生的的地方。
李墨林考虑过无数次,最后,他出了个下下策,是伤害,但亦是最好的保护。
白蘅不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唯有站在她身边的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