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想哭。死死咬住唇,豆苗儿垂低了头,忍着不掉泪。
黑暗一点点朝她压下来,豆苗儿浑身僵住,一动不能动。
酒气汹涌地灌入鼻尖,他们只剩咫尺之距。蓦地惊醒,在他即将触及到她唇时,豆苗儿用力偏开头,避开了他的吻。
双腿发软,她勉强后退,倚靠墙面支撑身体,胸腔内的一颗心蓦地砰砰乱跳起来,豆苗儿不知道陆宴初怎么了!他居然想亲她?
胸口起伏,她情绪不稳定的鼓起勇气问:“陆宴初,你是不是醉了?”
“或许。”言简意赅,他亦步亦趋跟着她步伐,沉默地将她堵在黑暗的角落。
彼此身体紧贴,温度不断攀升,热得脸颊都红了。豆苗儿被酒气熏得头晕,就好像她也喝醉了一样。
“陆宴初。”她喘着气看他,眸中波光潋滟,像沉在碧潭里的一颗星,“你……你是不是想要我?”
暧昧的静寂里,回答她的是一串绵长深沉的吻,他火热的身躯重重压在她身上,手狠箍住她腰,抱着她不断不断地索取。
衣衫剥落,一地凌乱,满室旖旎……
天逐渐亮了。
慢慢睁开双眼,豆苗儿迷茫地望着头顶,这是她家,她的床。
轻轻一动,身体传来的那股如车碾过的痛觉,对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陌生。
像是察觉到什么,豆苗儿猛地扭头,面色霎变,她又急又怕又羞,连脑子都冻住,一点都转不动了。陆宴初此刻就睡在她旁边,该怎么办?
昨晚……
懊恼地狠狠咬牙,豆苗儿愁得小脸拧成一团,昨晚陆宴初醉了,但她可是滴酒未沾,所以这事儿,好像还是得怨她!为什么会这样?豆苗儿攥着棉被,烦恼地别过头,这一瞥,却对上了不知何时已清醒的陆宴初的双眸。
他眸子漆黑清澈,不复昨夜的浑浊沉郁。
俨然已从醉酒中清醒。
豆苗儿无话可说,她垂眸,静静等待他的兴师问罪。
孰知气氛却缄默下来,久久无言。
半晌过去,空中响起“嘶嘶呲呲”的声音,似是大黄黑妹在外用爪子拼命地挠门。豆苗儿缓缓转动眼珠,平日夜里她鲜少锁内屋,这会儿它们大抵是饿坏了?
一动不敢动地躺在床榻,豆苗儿逐渐沉不住气,困在这里,她整个人倍感拘束,连呼吸都怕太过用力。
“我明早启程。”他清晨微哑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愣了下,知他说的是赴京赶考,豆苗儿扯了下唇,干巴巴道:“祝你一路顺风,金榜题名。”
“快则三月有余,慢则半年。”顿了顿,陆宴初掀被,捡起散乱的里衣,他慢条斯理穿上,又抬了抬下颔,给她示意方向,“帮我捡下。”
“嗯?哦!”反应迟钝地颔首,豆苗儿从被子里伸出光/裸的手臂,在地上胡乱摸索一阵,成功将他的衣服攥在了手里。等最后递给他时,豆苗儿不经意一看,整张脸顿时像煮透了的螃蟹,她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他亵裤!
从容不迫地从她手里接走,陆宴初面色状似镇静。
出神地盯着他,直至他准备穿亵裤,豆苗儿才反应过来地转身,用被子捂住眼睛。
穿完下榻,豆苗儿目送他走出内屋。
大黄黑妹瞬间涌进来,嗷嗷喵喵争先恐后地冲她嚷着。
豆苗儿暗暗猜测,他应该直接就走了?
裹着被子呆坐在床上,豆苗儿觉得不大真实。方才陆宴初的反应,他们的对话,比想象中轻松得多。没有争吵没有冷漠没有愤怒,可就是这股平静,让她内心登时慌得像是煮沸了的汤。
慌什么呢?
豆苗儿安慰自己,明早他就得走了!
换了套干净衣裳,豆苗儿梳了梳凌乱的长发,一边将头发编成爽利简单的麻花辫她,一边快步走出内室。
踏出门槛,豆苗儿匆匆进厨房做饭,大黄黑妹跟在脚畔叫得凄惨兮兮,她听着也觉心疼难受。
可——
陆宴初怎么还没走?
驻足,豆苗儿望向倚在大门侧的男人,心底发憷,她真的猜不准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闻声侧眸,陆宴初走到她身前停下。
他好像是特地在等她?豆苗儿紧张:“你……”
左手突然被他握住,旋即一块温热的东西放在她掌心。豆苗儿低眉细看,是块玉佩。
“我娘的,虽不值钱。”陆宴初合上她手,“但是我最值钱的东西。”
“对,当然。”豆苗儿懵了,既然是他娘留下来的玉佩,便是无价的,他给她干嘛?豆苗儿想还给他,“陆宴初,我……”
退后数步,陆宴初扯唇,定定望着她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笃定道:“赵寄书,我只说一次。明早我将赴京赶考,快则三月有余,慢则半年,我不能带上你,一是路途颠沛流离艰苦难忍,二是耽于声色之好终将难成大器。所以你留在这里,不管会试结果如何,我会回来找你,所以你等,还是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