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正是最兴奋的时候,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手拉手跟进房,滔滔不绝和她讲述今天的见闻,让丫头把买到的新鲜玩意一个一个取出来给她看,让她猜它们的用途。
她定定神,耐心和两个姐姐玩了一会儿。
哪怕她每一次都能准确说出她们买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傅月和傅桂依然乐此不疲,又要她猜价钱。
暗中埋伏的人和藏在暗处的□□触动她的心事,她心里有点乱,本想回房休息,但陪着两个姐姐说了半天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不知不觉间竟然慢慢冷静下来,那种压迫窒息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
“这个给你。”
一个黑乎乎的泥人递到她面前,傅桂捂嘴吃吃笑,“我觉得这个像你!”
傅云英接过泥人细看,泥人有些粗糙,不过指长,从泥人脑袋上顶的两团丫髻勉强能看出是个女娃娃,五官是刻出来的,眉毛细细的,眼睛弯弯,嘴角翘起,是个微笑的模样。
“你看是不是很像?”傅桂抬起她的下巴,托着她的手让她把泥人放在脸颊边对照,“我说像你,月姐说不像。”
傅月嘟囔一声,“英姐比泥人白,比泥人好看。”
傅桂白她一眼,“泥人哪有白的?”
姐妹俩小声争执。
傅云英垂下手,低头看着手里的泥人,嘴角和泥人一样,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争执声停了下来。
傅桂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时,院外忽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大门被撞得哐哐响。
门房前去应门,听得他和门外的人叽叽喳喳说了几句话,哆嗦了几下,转身飞奔进正堂,扑在傅月脚下,“大姐,官人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雪下冰雹大降温,梅子冻得生无可恋……
☆、冤枉
门口的骚乱惊动武昌府这边的管事。
他匆匆赶到前院, 和报信的人打听清楚发生了什么, 走进正堂, 轻轻一脚踢向跪在地上的门房,低斥:“别吓着大姐。”
一边示意下人把吓破胆的门房拉出去, 一边简单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傅四老爷和傅云启、傅云泰路上遇到争道的纨绔子弟, 两边人起了口角,对方似乎有些来头,把傅四老爷几人扣下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花点钱钞罢了,不过是一点小争执。”管事给一旁的婆子使眼色, “天色不早,姐儿们先回房去, 一会儿官人就能回来。”
傅月没经过事, 闻听下人说傅四老爷被抓走了,眼圈立刻泛红。婆子上前搀扶,她下意识抓住傅桂的手,“桂姐,怎么办?”
“没事, 铺子里的掌柜肯定能找到熟人帮忙。”傅桂也害怕, 不过她比傅月镇定, 皱眉问管事,“是不是要派人回黄州县报信?”
傅云英看了眼门外黑魆魆的天色,道:“城门快下钥了,不晓得来不来得及。先派人去告诉二哥要紧。”
管事猛地拍一下脑袋, “竟把这个忘了!快去贡院街找二少爷。”
下人连声答应,打着灯笼出去。
傅云英叫住他们,叮嘱道:“先去药铺抓几副药,若是碰到宵禁,就和巡查的兵丁说家里有人中暑了。”
言罢,扭头叫丫鬟芳岁回房取药方子给几人带上。
宵禁的话老百姓不能随意外出,卫兵看到大半夜还出门溜达的人,二话不说直接抓捕送进大牢,只有急病去药铺抓药的人可以获得例外放行。
下人们应喏,接过药方子,大踏步出去。
傅月心乱如麻,丫鬟劝她回房洗漱休息,她摇摇头,抓着傅桂的手不放。
各处点起灯烛,房檐前挂起几只硕大的红灯笼。
傅四老爷没回来,下人们不敢安置,守在外边走廊里等消息。
人影幢幢,风声呜呜。
窗外萤虫点点,淡黄的光芒明明灭灭。白日的暑气慢慢散去,夜色中沁出几丝幽凉。
下人们担忧惊惧的窃窃私语飘进房里,傅月更怕了。
傅桂嫌弃地瞪她好几眼,又不好骂她,只好安慰她道:“二少爷认识的人多,在县里的时候,连知县老爷都听他的。他在武昌府读书的时候结交了不少人,你别担心。”
傅云英想起傅月和傅桂都没吃饭,让芳岁冲了几碗藕粉送到正堂,“月姐,你先吃点东西。四叔这些年南来北往,什么没见过?以前咱们家的船去南边贩货,四叔还带着王叔他们打过江匪呢。”
不止山里有打家劫舍的匪徒,水里也有为非作歹的强盗,他们行踪诡秘,专门找来往江上的商船下手,杀人越货,手段狠辣。傅四老爷出门在外,自然少不了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他常常吹嘘自己曾识破江匪的诡计,保住船上的所有财宝货物,还真的帮助官府抓住过一伙江匪。
通常傅四老爷宣扬自己的英勇事迹的地点是傅家正院的饭桌,每次他从外地回来,都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