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局大动。
傅云英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赵弼要她不必担心,可他却整天心事沉沉,之后更是彻底消失了,好几天没有露面。
她去找陆主簿打听。
陆主簿也摸不着头脑,道:“赵少卿好像是出外差了,据说是大案子。”
什么大案子,需要赵弼亲自去查?
现在朝中人都忙着落井下石,弹劾霍明锦的折子像雪片一样堆满御前书案。地方官也不甘落后,纷纷上疏历数霍明锦在地方公、干期间的罪状,什么欺压良民,踩踏庄稼,收受贿赂,勒索地方官……
一直到满山枫叶红透,重阳佳节时,霍明锦还关在刑部大牢里。
这时,又有人上疏,弹劾霍明锦“奉母无状,残害嫡兄”,他曾不顾安国公老夫人的苦苦哀求,斩断兄长霍明恒的一根手指。这件事众人皆知,那时候皇上需要重用霍明锦,没人敢说什么,现在霍明锦成了阶下囚,所有瞧他不顺眼的大臣搜肠刮肚也要给他安一个罪名,这种明明白白的事,更是要拿来利用,好让霍明锦没有翻身之地。
狼狈逃去南京的安国公被人接回京城,自霍明锦回京,他携家带口仓皇逃走,在南京城躲了这么些年,对霍明锦恨之入骨,不仅丝毫不掩饰安国公府家宅不宁,还趁机状告霍明锦对生母和长嫂不敬,当堂叱骂霍明锦的罪行,说到最后,痛哭流涕,几度因为激动晕厥。
大家都很同情安国公。
一时之间,谁不说痛骂霍明锦几句,都不好意思和其他同僚寒暄。
事情越来越严重,天下臣民的目光都投向霍明锦,每天都有新的证据呈递到御前。而风光一时的锦衣卫失去主心骨,成了一盘散沙。
沈党趁此机会,疯狂报复霍明锦平时倚重的心腹,和他走得近的文官人人自危,纷纷上疏痛骂霍明锦,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皇上没有明确表态,不过从他接连下旨将同情霍明锦的官员贬谪出京来看,他也怀疑霍明锦狼子野心,想要谋反。
不管怎么说,火、药库爆炸的事没人提了,也没有言官指桑骂槐暗示那是不祥之兆,皇上成功达到一开始的目的。
……
入冬前,张氏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刑部和都察院忙着给霍明锦定罪,覆审张氏一案,终于还她一个清白。
傅云英托人将张氏和她的丈夫合葬,为她料理后事。
石正主动请缨。
她没说什么,把差事交给石正去办。
上次文书供词被焚毁,石正也是迫于无奈,他连正式品级都没有,评事把供词要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水至清则无鱼,傅云英自己也有软弱妥协的时候,刚者易折,上善若水,她得向傅云章学习,做人办事,不能一味刚直。
解决了张氏的案子,她眉头仍然紧锁。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李昌了。
赵弼也一直没有出现。
霍明锦说他心里有数……这种状况,也在他意料之中吗?
傅云英忧心忡忡,他被押进大牢的时候,身上还带了伤。
皇上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他,也许这一次,皇上是想借沈介溪的手除掉他?
毕竟他在军中威望太高了,又正当壮年。
……
院子里的芙蓉花开了,一朵朵粉嫩花苞抖落露珠,迎着晨风次第绽放,繁花似锦。花冠硕大如伞盖,笼下的绿荫罩满大半个庭院。可惜并无香味。
北方冬季寒冷,一家子都是南方来的,傅云章特意嘱咐灶房婆子多炖些羊肉汤给一家人进补。
傅云启娇气,嫌羊肉腥膻,吃饭的时候自己捧着碗躲到隔间吃。
傅云章失笑,盛了碗羊肉汤放到傅云英面前,“能喝吗?”
她点了点头,喝了几口汤,示意旁边伺候的丫头都出去,小声问:“二哥,霍大人在里头……有没有受罪?”
傅云章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面色如常,夹一筷子花菇鸭掌到她的碟子里,道:“皇上下旨,让刑部尚书主审此案,吏部侍郎崔大人和礼部尚书担任副审,你知道的,刑老的人。”
傅云英垂下眼帘,面色微微一沉,沈介溪恨不能将霍明锦扒皮抽骨,落到刑部尚书手里,霍明锦这些天的境遇,可想而知。
而且还有崔南轩,他似乎和霍明锦不和,从无往来。
“你担心他?”傅云章问。
其实不需要问出口,她这些天虽然没有明着帮霍明锦,但私底下一直在打听火、药库爆炸的事,张氏的案子解决了,也没见她露出欢颜,她是真的为霍明锦的安危担忧。
傅云英点了点头。
傅云章唇角轻轻抿了一下,望一眼紧闭的窗户,“云英……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霍明锦?”
语气有些严厉,和他平时的温和散漫截然不同。
傅云英怔了怔,想起那天霍明锦微红的眼眶,出了半天神,摇摇头:“二哥,我只是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