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站了起来。
那天他们吃了很多好吃的点心果子,鲜乳酪拌初春新熟的樱桃,鲜甜肥浓,唇齿留香。
大抵那段记忆太美好了,岁月静好,亲人们都在,她无忧无虑,用不着为嫁人的事烦心,相夫教子和她离得还很远。这么多年过去,在霍明锦身边,她依旧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觉得他不会害自己。
也许那只是错觉。
她不可能时时刻刻绷成一张拉满的弓,也有倦怠疲惫的时候。
傅云英出了会儿神,取出张氏一案的卷宗,低头看了起来。回到京城以后,她还有事要做。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她把所有供词来回仔细检查几遍,抬眼间,察觉到一道直勾勾的视线。
霍明锦醒了,长腿舒展,往后仰靠着,大马金刀,盯着她看。
傅云英合上卷宗,直直对上他的眼神。
“霍大人,您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她这么直接,霍明锦噎了一下,脸上的沉着镇定瞬间崩溃了。
还是这么坦率,也不怕他恼羞成怒,当场要了她。周围都是他的人,如果他执意要,她没办法抵抗。
他咳嗽了几声,揉揉眉心,苦笑了一下。
早该猜到的,以她的性子,如果起了疑心,那就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她不会接受的,他不该这么早暴露心思……但是很多事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不过他得忍耐,因为他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两人都不说话。
就这么大眼对小眼看了一会儿,霍明锦嘴角轻轻一抿,无声一笑。
早晚也是要告诉她的。
“我没有龙阳之好……”
他轻声说,眼睛看着她,忽然皱了皱眉,伸手按住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动作快如闪电。
傅云英措手不及,脸色微变。
霍明锦攥着她的手腕,把她蜷着的掌心翻过来,一根一根掰开修长的手指,抽走她手里紧握的一把小袖剑。
剑柄握在掌心里,剑刃藏在里衣袖中,柔嫩的手心和手腕压出一道明显的痕迹。
“为什么带在身上?你怕我强迫你?”
他愣了片刻,脸色陡然沉下来,呼吸变得粗重。
被他抓了个现行,傅云英慌乱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垂下眼帘,道:“不是针对您,我在良乡得罪了人,之后一直藏了袖剑在身上,以防万一……只是自保的手段罢了。”
见霍明锦阴沉着脸不语,她声音低下去,轻声说:“您是我四叔的救命恩人,我没有那样想过您。”
这把小袖剑从进东宫任侍读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带在身上,不是用来防备霍明锦的。
攥着她的手慢慢收紧,霍明锦闭一闭眼睛,狂放的气势一下子全都收敛了起来,松开手,“你别怕……有我在。”
这几个字他说得非常温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每一个字音仿佛有千钧之重。
傅云英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他低着头,把袖剑放回她手里,整理好他刚才弄乱的衣袖,动作小心翼翼的,像对待价值连城的珍宝,“你是女子,自然得时刻小心。”
傅云英愕然,心几乎停跳。
他知道她是女儿身!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帮她入仕?
以他的身份,对她动了心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她,何必这么煞费苦心?
一时之间,她心乱如麻。
霍明锦逼近她,粗糙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声音低沉:“你应该明白了,我爱慕你已久。”
虽然早就料到了,但听他亲口承认,傅云英还是怔愣了片刻,心里百味杂陈,久久无法平静。
车厢里安静下来。
近在咫尺,呼吸缠绕在一起,方寸之间全是他身上陌生的气息,她能清晰看到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
他眼神深邃,极力克制。
她瑟缩了一下。
霍明锦立即放开她。
过了一会儿,她喃喃问,“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不重要。”他轻描淡写道,单手解开自己的衣襟,衣领松开,能看到麦色的精壮胸膛。
傅云英身形一僵。
察觉到她的警惕,霍明锦摇头苦笑,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递给她,“这把匕首削铁如泥,连直刀都能砍断,比你的袖剑强,拿着。”
她怔了怔,没有伸手接。
霍明锦把匕首放在她身边,漫不经心问:“你得罪了谁?怕成这样?”
他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傅云英知道他的用意,他看出她想拒绝,不给她把话说出口的机会。
故意拿龙阳之好那个问题问他,逼他把心意说出口,虽然可能触怒他,但总比一直云里雾里要好,她不想自己胡乱猜来猜去。
所以经过昨晚的试探,她今天直接问出口了。
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