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运气好,这才考了第一。下一次就不定了,哈哈……”
“哟,这么小就考头名,等长大了还了得?!”
“谁晓得他?我从来不管他,都是他自己上进。”
“傅老四,这就是你藏奸了!乡里乡亲的,你们家出了个举人二少爷,现在又有个云哥,老实说,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秘方?”
“滚一边儿去!你以为读书是做菜啊?还独门秘方!”
“你是得意了,侄子这么出息,谁敢给你脸色看?”
…………
傅云英骑马跟在傅四老爷身旁,眼观鼻鼻观心,冷眼看着傅四老爷一路发癫。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故意卡文啊,按照“一张红纸”和学生的反应,我以为大家都知道结果是并列第一呀,哈哈。
…………
关于明朝的台阁体,起初不这么叫,写这个字体的都是大名鼎鼎的台阁重臣,所以也叫台阁体。到清朝的时候,演变成“馆阁体”,强调规范,统一,标准,用我们的话说,那就跟印刷出来的一样,清晰好认。真好看啊,当然也失去风格了。
☆、心机
队伍中间, 傅云启骑着毛驴, 愁眉苦脸。
他骑术不好, 傅四老爷不敢放他骑马出行,只能老老实实骑驴。出门的时候他非要跟在傅云英旁边, 但一个骑驴, 一个骑马,不说其他,光气势就大不一样, 他酸溜溜瞥一眼傅云英,见她不搭理自己, 只好含恨退到队伍中间。
到了书院,傅四老爷不显摆了, 隔着老远就嘱咐下人待会儿进去别东张西望, 要规规矩矩,免得惹人耻笑。傅四老爷没读过书,敬重读书人的同时,把书院、学堂、文庙这些地方看得和王府宫殿一样高贵,生怕自己这一身铜臭污了学院清净地。
傅云英第一个下马, 先去搀扶傅四老爷。
看到伸到跟前的胳膊, 傅四老爷愣了一下。
“四叔。”傅云英轻轻喊一声, 脸上没什么表情。
傅四老爷看她一眼,咧嘴一笑,就着她的搀扶下马。
不亲人的小猫慢慢长大,能独当一面了, 逗她笑、逗她哭,或逗她发脾气越来越难,不过这样也很好。
她少年早熟,心里惦记的事太多了,等她真正放下心事的那一天,应该能和启哥、月姐、桂姐他们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如果英姐是个男伢子……
傅四老爷心里感叹了一句,目光往上,看着书院大门前悬挂的牌匾,眼底一抹淡淡的惆怅一闪即过。
后面傅云启爬下毛驴,一边整理衣襟,一边追上两人,笑着说:“我要和英姐住一个院子。”
傅四老爷看一眼青石条铺就的通道左右同样在奴仆簇拥中搬运箱笼铺盖的其他学子,道:“那是自然,你们兄弟俩要互相照应。”
前来迎接傅云英的小文童却无情浇灭傅云启的希望,告诉他一个消息:“傅云的斋舍已经安排好了,在甲堂最里面,和苏桐同住。”
北斋是教授住的地方。学生们住南斋,南斋按照大致的区域分为甲、乙、丙、丁四堂,每一堂设堂长,堂长由学子们推选出来的生员担任。四位堂长服从学长陈葵的差遣,而陈葵是山长和教授们指令的,在堂长们的帮助下监督一众学子的纪律、学业以及平日的言行各个方面,算得上是半个助教。
傅云英和苏桐并列第一,教授们觉得把他们安排到一起住有助于他二人的学业,将来若他们二人科举高中,传出少年时同住同食的旧事,也是一段佳话,何乐而不为呢?
听了小文童的话,傅云启眼皮直跳,强烈反对:“不行!我弟弟年纪小,夜里怕黑,我是他哥哥,我要和他住一个院子!”
“虽是一个院子,其实一个住北边,一个住南边,中间隔着天井,不过是来往方便些罢了,住间壁院子也差不多。”
小文童安抚傅云启,见他不服气,使出杀手锏,慢悠悠道:“甲堂住的都是历年头名和历次考课排行前十的生员……”
甲、乙、丙、丁四堂是按照方位随便取的名字。
原先学生们随意挑选斋舍居住,教授一般不会干预,但后来随着学子们彼此之间频起争执,正课生和附课生水火不容,甲乙丙丁和它们的字义一样有了高低之分,正课生中的佼佼者入住甲堂,稍次的选了乙堂,排名最末的附课生们不愿在甲堂、乙堂吃旁人白眼,一气之下搬进丙堂和丁堂。
自此以后,四堂之间泾渭分明,互不往来,每逢月中课考、蹴鞠比赛、捶丸比赛,四堂明争暗斗,互相较劲,谁也不愿输给其他三堂。
教授曾试图改变四堂彼此对立的局面,可强行让正课生和附课生住在一起,学生间剑拔弩张的僵持局面不仅没有丝毫缓和的趋势,反而冲突越来越多,只能放手不管,任其自然。
甲堂多为考试排名前十的生员,每次考课都能轻易取胜,让乙、丙、丁堂不甘心的是,他们连蹴鞠比赛、捶丸比赛也往往独占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