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适度加以散发,形成自己的风格。
她很快拟好草稿,从头到尾仔细检查几遍,开始誊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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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搭建的号棚位于庭院深处,风从四面八方往里灌入,冷得考生们直打哆嗦。
傅云英怕冷,确定自己答完所有试题,起身交卷。
小文童看他年纪不大,抿嘴一笑,当他年少轻狂,含笑送他出考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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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棚外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的脑袋,各家亲友仆人两手揣在袖子里,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垫着脚不住往里张望,看到有人走出去就赶紧迎上前,发现不是自己等的人,甩甩袖子,退回原位继续等。
傅云英跨出门槛时,人群仿佛停滞了片刻,然后哄然响起一片不带恶意的笑声。
“这么小……”
“生得倒是挺灵醒的……”
“可能答不出来怕丢脸,干脆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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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笑的议论声飘进傅云英耳朵里,她面色不变,走到条桌前交还考引。
收考引的生员看一眼上面标的名字,看了她好几眼,直到她走远以后还频频扭头打量她。
傅云启还没出来。
王大郎提着热水热茶急急迎到傅云英面前,茶杯都快凑到她鼻子底下了,“少爷,我刚烧开的!”
巷子里的馄饨摊子还没撤走,有些人掏几个钱要碗馄饨,坐在桌旁一边等人一边喝汤。王大郎的热茶是托卖馄饨的帮忙烧的。
“八宝鸭,我刚买的,少爷现在可以吃。”
他抬起盛八宝鸭的攒盒。
傅云英摇摇头,喝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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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傅云启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到巳时了。
“我觉得我答得不错,那些内容我刚温习过,全会背!”
他眉飞色舞,把考篮往身后小厮怀里一塞,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道。
“最后一道八股文你也写了?”傅云英问。
他脸上一僵,嘿然道:“这题先生教过,我按着先生说的破题之法默写了一遍,不晓得对不对。”
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书院的考题。
门口闪出一道人影。学长陈葵匆匆走了过来,目光四下里搜寻,看到兄弟二人,加快脚步,“赵主讲请你们二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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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师爷今天主持文庙祭祀,特意穿了身大襟道袍,戴生纱浩然巾,站在照壁前朝傅云英招手,“姚学台病了,今天没来,我代山台?”
傅云英点点头。
见是见过的,不过姚文达应该不记得她,虽然那天他夸了她几句。现在想想他当时只是为了气傅云章罢了。
“好,你和我一起去。陈葵他们也去。”
姚文达的脾气太暴烈了,从山长姜伯春到书院的主讲、副讲,每一个都曾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几位先生私下里一合计,姚学台平时就和炮仗一样一点就着,病中肯定更难讨好,还是不去姚家讨骂了,派出几个年轻的生员带着礼物上门探病,爱惜人才的姚学台应该不至于连十几岁的少年小官人也照骂不误吧?
冷不防一旁的赵师爷突然跳出来表示自己和姚学台素有交情,愿意领着学生去姚家探望病人,山长明知他也是个吊儿郎当的,本想拒绝,转念一想,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让两位老翁修补关系,于是应承下来。
一行人在门口汇合,乘骡车前往姚家。
生员中打头的自然是学长陈葵。
刚刚交卷出来的赵琪也在。
陈葵得知傅云英认识姚学台,目光闪烁了一下,回头和身后几个平日交好的生员交换了一个眼神。
赵琪暂时和陈葵他们说不上话,走到傅云英身边,一笑,放轻声音和她拉家常,“我素来仰慕姚学台为人,求三爷爷带我前去拜望。”
傅云英笑笑不说话。
几人中,唯有傅云启一脸茫然。去姚家的路上,他紧紧靠在傅云英身边,防止其他生员尤其是赵琪靠近她,直到骡车停在姚家所在的小巷子里,他才知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陈葵叩响门扉。
姚家老仆前来应门,先看一眼最后面小厮手上抱着、肩上扛着的礼物,然后才认人,“赵大官人来了。”
语气淡淡的。
姚文达和赵师爷之间不怎么和睦,经常写文章隔空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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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领着几人往里走,“老爷正在见客,请诸位相公稍坐片刻。”
姚家地方小,浅房浅屋。姚文达住的房间房门大敞,房中陈设简单,没有设屏风,站在门口,屋里的情形一览无余。几人路过回廊时,看到病人姚文达半躺半靠倚着床栏,面朝外,蓬头垢面,雪白的头发掩了半张脸,看上去神色萎靡。
他对面的人面朝里,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在一张圈椅上和他叙话。虽然是坐着的姿势,脊背也挺得笔直,坐姿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