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社会对放荡女人的狭隘与辱骂,他更不了解我一步步熬到今天有多难,这份艰辛并不比他从一个街头混混儿升到黑帮老大容易多少。
女人的战争不见血光,男人以为只有眼泪和撒娇,可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女人为了争夺厮杀有多惨烈。
栽赃陷害,尔虞我诈,我能从外围圈子逃出来,已经耗尽了我全部力气,我攀上了周容深,我没有第二次重来的勇气。
任何会动摇我现在生活的东西,我不确定它让我成功还是失败,拥有还是失去,我都不会冒险。
乔苍给我的刺激与疯狂,就是一份天大的危险。
我俯下身把整张脸都浸泡在冰冷的水中,窒息的压迫感让我像是触及了死亡。
我和乔苍的欢爱,就是一场盛大的死亡。
不管过程多么快乐,璀璨,猖獗,最终还是要走向末路。
这个男人从出现到占有,都让我始料未及,我没想过这辈子会遇到他,而我所有逃避、压抑、迷恋都在今晚看到他那一刻天崩地裂,喷薄涌出。
我猛地抬起头,灯光下雾气弥漫,我脸上布满水珠,头发纠缠在眉眼间,我已经很久不曾这么狼狈了。
我伸出手触摸到镜子的边缘,指尖滑过的每一处,都是乔苍炙热吻过抚摸过的地方,眼睛,鼻梁,唇,他滚烫的吻不知道落在上面多少次,我甚至还能嗅到属于他的气息。
我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濡湿而冰冷,乔苍赤裸拥抱我穿透我的样子就在镜子里出现,我耳畔是他近乎发疯的嘶吼和喘息,我颤抖着抬起手臂朝镜子狠狠砸下去,啪嚓一声,镜子从中间碎裂,我顾不上手心的刺痛,咬牙再次沉没入水中。
何笙的世界里只有周容深,只有他。除了他任何男人都不能存在。
我擦干净自己的脸,将伤口冲洗到不再流血,然后端着一盆温水从浴室走出,保姆已经给周容深脱了衣服,只剩下非常私密的内裤,她有些犹豫,最终也没有去碰。
保姆见我出来询问我是否要帮忙,我说不用,有事我会叫她。
保姆离开卧房关上门,房间里灯光昏暗,窗纱在微微拂动,雨声噼里啪啦敲击在玻璃和窗檐上,像是走失的少女,惊慌的脚步。
我将水盆放在床头,拧了一条湿毛巾,握住周容深的手轻轻为他擦拭,他没有什么知觉,温和顺从的样子让我心里很暖,这一刻我就像一个妻子照顾疲惫应酬的丈夫,我很满足,我也愿意为了这份满足,遗忘我对另一个男人的渴望。
我擦干净周容深每一寸肌肤后,在他额头吻了吻,脱掉衣服躺在他怀里,胸膛传出浅浅的呼吸,他是那么滚烫,那么宽厚,在我最肮脏不堪颠沛流离的年华里,还给我一个女人最柔软简单的样子。
我凝视他安静好看的脸庞,枕在柔软雪白的棉花里,他眉头微皱,颧骨隐约泛起一层醉后的潮红,这是周容深最脆弱的时候,此时天塌地陷他也不会醒来。没有枪林弹雨中的凌厉和杀气,没有身穿警服的疏离和冷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被爱他的女人爱着,被依赖他的女人拥抱着。
我唇挨着他的咽喉,小声问他,“容深,我们现在是不是爱情的样子。”
他一声不响,回应我的只有冗长的呼吸声,我笑着在他唇上深深吻下去,“我爱你,什么都不能阻止。”
我昏昏沉沉睡了几个小时,刺目的光线洒在我眼睛上,从一场有些残忍的梦中醒来,周容深侧卧在旁边,他拥抱着我潮湿的身体,眼睛里是温柔宠溺的笑意,我分不清梦和现实,盯着他看了许久,他用手指撩开我脸上的头发,“这么睡不累吗。”
他慵懒沙哑的声音让我终于确定自己已经摆脱了那个梦,我咧开嘴笑出来,我刚想说不累,才发现自己脖子僵住了,动一下疼得眼前发黑,他小心翼翼从我后面抽出自己的手臂,我意识到他要离开,我立刻握住他的手,将他再次拉回我身上。
“容深,抱着我,我还没有醒。”
我缠住他身体,像一条柔韧修长的水草,他被我缠得动弹不得,只好妥协我的撒娇,他问我是不是做了噩梦,我说是,我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噩梦,所有人都死了,我生不如死。
他笑着骂我又胡说。
可我真真切切做了那个梦,码头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烟雾滔滔,无数尸体被炸得血肉模糊,七零八落,我找遍所有角落都没有找到周容深,甚至连他染满鲜血的警服都下落不明,乔苍从尸横遍野中站起来,他受了伤,可他还活着,他举起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