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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的每个棱角都很好看,西装裤包裹下的长腿修直,双臂环胸的姿势赏心悦目。
就知道他会来,他大概担心了,看看,看看,蒋大狗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唐漾倒是笑了,小跑两步被他抱得腾空一瞬,然后才落到地上。
“有蒋先生可真好。”她仰面望他,声音甜甜,眼睛黑白分明,缀着碎光。
蒋时延也不顾监察委里还有人办公,他亲亲她额角,又亲亲她发顶,然后没忍住重重揉了一把,这才搂着她朝车走:“回家洗洗睡?今天累了?”
“我刚刚在上面睡了快一个小时,”唐漾笑意放下,“你帮我回家拿床毯子吧,我回信审处,樊行刚刚给我打了电话,他让我回家休息,但现在这个节骨眼,”唐漾忖然,“刚好汇商是信用这边出了问题,我刚好负责这块,事情堆得很多,其他同事都在加班,”唐漾摊手,“我走不开……”
蒋时延当然知道,又没办法,最后轻拍两下她的手心,忿忿地:“家暴。”
家暴就家暴吧,唐漾已经养成了摸肚子的习惯:“我会照顾好蒋小狗。”
蒋时延叹了口气。
他送唐漾回汇商的路上,助理夺命电话打来,主题是一个:“需要压九江越权授信的事吗?”
如果说下午已经掀起了第一波高-潮,那深夜无疑会有第二波。
如果蒋时延想强压,肯定可以逆着风浪压下来,但压下来的后果……
蒋时延沉默。
唐漾手轻轻覆上他的:“你没必要掺和汇商和九江的事,我做什么是我和汇商有用工合同,我该做什么,”唐漾说,“蒋小狗的奶粉钱你还是要赚。”
唐漾明白,蒋时延很想也很可能为了她不管不顾压下来,所以她提前一步说明自己的立场,不让他为难,带着唐漾式的理性客观。
蒋时延这次反常地不想听唐漾的话,可见她疲惫带笑的模样,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借着手上力道将她带向驾驶座,在路边,在昏暗中,轻轻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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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商和九江的专案查归查,媳妇还怀着孙女就住到了办公室?
蒋妈妈好几次想冲过去讨说法,蒋时延拧眉拦住她:“漾漾这段时间本来就忙,你不要再过去多事了。”
蒋妈妈气不过,指使蔬菜去挠蒋时延。
蒋时延一休事情也多,他每天中午去一次汇商,下午去一次,一直陪唐漾到晚上。每隔两天唐漾要回家洗澡换衣服,他便载她一起回来,这厢蒋时延见到毛茸茸的蔬菜,难得一次觉得这荷兰猪可爱得紧,那他下次去看漾漾把蔬菜也带去,逗漾漾笑笑。
唐漾脑海里那根弦确实一直绷着——
秦家老爷子意外离世,大头股权留给了秦月。秦月没办法带着整个秦家趟汇商和九江这摊浑水,素来无法无天的秦家大小姐给唐漾递了辞呈,第一次在工作场合红了眼睛。
她抱着唐漾,良久良久,附在唐漾耳边轻轻说:“对不起。”
拿唐漾当真朋友,陪她走了个开头,没陪她走到事情结束。
反倒是唐漾安慰秦月:“千亿身家的女人是不是就像玛丽苏小说一样,掉的眼泪都是钻石。”
秦月破涕,轻抡唐漾肩头,想起对方肚子里还有孩子,秦月抹一把眼泪,半弯身对唐漾肚子道:“叫干妈。”
唐漾想起蒋时延偶尔犯傻,也会故作板脸戳她并不明显的肚子:“叫爸爸。”
唐漾无奈,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吗?怎么她这个孕妇才是最清醒的那个。
秦月一走,唐漾失去一道助力,更加忙得昏天黑地。
唐漾的报告放在监察委,正在和汇商落网的四个行长逐条核对细节。
汇商和九江这场大案没有定论的每一天,汇商的日贷款进件率便会减少一个分段,客户流失量便会增加一个层级。
各方压力笼在头顶,汇商员工们行走匆忙,不敢抬头。
八月底,汇商总行董事会撑不住天天跌停的股价,不止一次找唐漾谈话,给她施压,希望她承认报告系她杜撰,然后总行领导想办法帮涂臣几位把越权授信归到操作失误。
唐漾咬死不松口。
九月一号,本该在a市分行试点发行的昙信通因为汇商信用问题被央行点名,要求提到汇商总行进行审核,然后全国发行。
总行发行的审核标准比分行高出一段天堑倒是其次。
关键是两点——第一,昙信通本来就带着慈善性质,汇商现在的股价不允许汇商做这样的事情;第二,总行长话里的暗示很明显,如果不是总行“保人派”的高层们把昙信通送到央行面前,央行会在汇商成百上千款地方发行信用产品里独独挑她这一款吗?
“保人派”高层恨不得抓唐漾小尾巴。
昙信通如果过了审,然后走流程,接受总行发行委员会投票的话……
唐漾想象出那个场景,大概就是否决,然后公开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