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的时候盛满水光，眼角略带稚气的无辜。

然后一狠心把消息发了出去。

如果一个姑娘在相处的时候真能短暂抛却矜持，那在嗤笑之前，也该想想，她是不是真诚地喜欢你。

然后那边顿了一顿，居然很快就回复了。

江辞说，“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以后请不要再联系我了。”

那一瞬间，苏绛年连他刻意用礼貌用语拉开距离的好笑都忘了，她想的是，原来小说里某些形容也确实没错。

那种视她为洪水猛兽般避让的语气，冷淡的拒绝。

特别伤心的时候，就像猛地被人当着胸口打了一拳。

这种话，原来是真的呀。

章二 那这很棒呀

“我有女朋友了，以后别来找我了。”

据说这世上所有无理由的任性伤害，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么。

苏绛年想，莫非真的是她太过不矜持，要令江辞退避三舍到这个地步？

她都不愿再看一遍他的回复，视线几乎是跳跃着扫过去看到了关键词，如同怕被灼伤。都不知该如何应对，脑海里空空茫茫。

但还记得不可以太久不回复。

她手指颤抖着飞速打好了回复：“真的呀，那好棒呀！”

她猜想江辞一直看着手机屏幕，等待她的反应，此刻苏绛年看似毫无芥蒂，江辞也陷入沉默不语。光标跳了一下，两人相隔遥远路途，共享令人难堪的静默。

苏绛年安慰自己一样笑笑，继续打字。努力仿造她能有最活泼的口气，力求一点破绽不露。

“那我去上晚自习了，再见。”

未免狼狈，特意附上一个微笑的表情。灿烂得挂在消息栏里。

那边一直没有回复。

苏绛年也没有想过继续等待。她知道江辞虽然温和，其实却有自律的习惯，他但凡觉得谈话内容已经出格，就真的能够忍耐不发。单从这点来讲，江辞不知胜过她多少。

有的人确乎是不能多等，譬如她可以在冷风中忐忑不安半个下午，但只要得到一句断言，就会试图抛开前事。苏绛年拿着手机茫然自省了一会儿，终于抿唇删了消息框。江辞的头像闪了一闪，就消失在对话列表里。

心底的茫然撕扯得难受，她深吸一口气，把眼里的泪意逼走。若无其事地走下阳台，无意间瞥到镜中的自己，眼角晕红，眼中神情却冷淡，少女柔顺的黑发扎起，衬得脸色苍白犹如大病一场。

江辞想了想，还是关了手机。但神思不属的模样，旁人都看得出端倪。

上铺的严青笑嘻嘻地凑过来说：“不是吧，又有妹子跟你告白，你无情拒了？”严青和他同系同寝室，长了一张娃娃脸，逢人常笑，兼之热爱插科打诨，人缘好的没话说。大一一年还未结束，两人已混成能随时开玩笑的好友。

江辞脸长得好，为人处事认真优秀，刚踏入大学，同学之间熟稔起来，就常受到女孩子明里暗里的轰炸。好在他平常并不习惯多用社交平台，许多心怀萌动却不敢真撩的妹子只能望洋兴叹，而真有勇气告白的人却也不在少数。江辞高中的时候学习氛围严正，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苦恼之余委婉地询问同寝好友，甚至连苏绛年对这事也有些了解，充当过他的智囊。

然而严青何等人精，早就听出弦外之音，作为借口帮他挡住了许多大胆进攻。因而这样的调侃，在他们看来实属平常。

反而江辞愈发怔愣。

他确实从前不怎么用手机聊天，但少有的例外就是对着苏绛年。

最开始是因为学妹的名义对她态度温和，但小姑娘其实是让人很容易生出交谈yù_wàng的倾听者。江辞觉得她大概读过不少书，但平常给他发消息总谈到数理化，这时候就会夸一句江辞竞赛的成绩。他第一次这样毫无预兆地被夸时候，意外之余，竟然忍不住生出一丝欣喜。

小姑娘细致又容易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