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扔下去:“你还真是有长进了,一件衣服两种绣工,拜了哪位师父学的?”
岑丝淼低头弯身子捡起来,眼里透着委屈:“我见您从未穿过我做的衣裳,以为爷嫌弃,可又不甘心把做好的给扔掉,就让丫鬟缝了两个袖子。”
她语气透着低落:“爷要是还不喜欢,那我就不做了,免得讨您的嫌。”
李之修本来就生着气,这会儿听见她说的话,更是脸色阴沉,下颚收紧:“你拿了爷的银子,这会儿想不干活儿了,算盘打的真响。”
直接让姨娘把屋子里的针线拿出来,让岑丝淼坐在这儿,把两只袖子拆掉重新缝制。
岑丝淼愣住,当即就要辩驳,结果李之修真动了火气,摔了好几个茶碗。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要完。
夏季本就雨水多,如今刚出了夏天,还有些潮气,岑丝淼坐在桌子旁边,神情尤为专注,手上动作特别快。
李之修皱着眉,还是不痛快:“你弄那么快,慌着去做什么?”
她抬眼:“这又不是我的屋子,在这儿待着做什么?”
语气透着冷意,随即就低下头做针线活,没有搭理他。李之修被她这么顶撞了一句,愣了愣,回过神以后,嗤笑了一声。
外面突然刮起大风,下人们连忙把窗子关上,不到片刻,外面就下起了雨。岑丝淼尤为心焦,随便把衣服缝好后,就匆匆赶回去。
李之修看了眼外面还在下雨,开口就让她留下来。岑丝淼皱着眉,颇为冷淡地说了一句:“这地方,我待着浑身不舒服。”
连把伞都没拿,就走出去了。
李之修紧抿着唇,看着她的背影,扬了扬眉。
刚从姨娘的院子里出来,就看见丫鬟在那儿执着伞,一脸焦急。看见岑丝淼以后,连忙走过去,给她打伞:“那帮奴才怎么也不给您拿把伞,都湿透了,生病了可怎么办。”
岑丝淼问她杨扶卿怎么样了。
丫鬟焦急的表情更为明显。两人匆忙往院子里走,岑丝淼远远看见院门口站着的杨扶卿,浑身湿透,瓢泼大雨浇在他身上。
岑丝淼步子加快,跑着过去,眉头紧皱着,还没到跟前就骂道:“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不在屋里等,是傻了吗?”
杨扶卿嘴唇有些发白,身子紧绷着,脸上全是雨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面,听到岑丝淼说话,才看向她。
岑丝淼连忙把他抱起来往屋里走,他手冰凉冰凉的。
杨扶卿紧盯着她,声音有些暗哑:“你说要等着我的。”
她气急,大部分在生她自己的气,身子有些颤抖,刚张嘴要说话,他忽然把头埋在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嘴里一直重复着:“你是要等我的,为什么不在。”
岑丝淼身子一僵,叹了一声气,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丫鬟去准备洗澡水跟姜汤。
房门关上,外面的雨水声音还是尤为的大,忽然窗子被风吹开,直直冲着这里,落在身上特别冷,她起身去关窗子。
杨扶卿紧攥着她的衣摆。
她愣了愣,把他抱在怀里,一起过去关窗子。杨扶卿下巴抵在她的肩窝,眼睛黑漆漆的,他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正好被雨声掩盖,岑丝淼没听清,关上窗子问道:“你说什么?”
杨扶卿歪着头:“那个人对你不好,你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
岑丝淼眉头蹙起。
他眼睛亮的出奇:“而且他还让你待在那里好久,你也不喜欢那个院子的。”
岑丝淼没有吭声。
他直勾勾地看着岑丝淼:“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去把他杀了。”
外面的雨声尤为的大,杨扶卿的声音却清晰的很:“我试过的,我现在长高了,只要举起来胳膊,就可以把匕首扎进他的胸口。”
岑丝淼抿唇,捏着他的脸颊,眯了眯眼睛:“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察觉到岑丝淼的不乐意,情绪低落地垂下脑袋。
过了一会儿,丫鬟就弄来洗澡水。姜汤是李之修派人送过来的。岑丝淼没说什么,让丫鬟收下。
连着过去好几天,岑丝淼跟杨扶卿好在都没得风寒,只是容易冷,添了件厚衣服。李之修那里时不时派人过来问候,她让丫鬟回话,没有亲自理睬。
结果突然得来一个消息,李之修要出远门,说是去完成朝廷的任务,这次时间有些久,可以带着家眷。
他让岑丝淼准备行李。
这还是头一遭,新鲜的很。
路上,岑丝淼跟杨扶卿坐着一辆马车,李之修对她带着杨扶卿出门颇为不满,没有跟岑丝淼坐在一起,而是跟着姨娘在同一辆马车上。
这个地段不算太平,有不少谋反的人埋伏,李之修带着人手,浩浩荡荡的,似是一点儿都不惧怕。
赶了两三天的路,倒确实没什么意外,只不过李之修没跟她说过一句话,连看都不看。
岑丝淼也不在意。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