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送到。”多吉站起来把羊皮信卷好,扯开一角皮袍小心地塞了进去。
止雅又详细地讲解了一下孙波现在的形势,让多吉作到心中有数。
悉诺罗驿包括多吉在内现在一共二十驿兵,吐蕃、孙波各十人,而且为了向孙波人示好,用了出身孙波的多吉作了驿站的最高长官,所以高汉一行的行迹是暂时是安全的。
尽管如此,高汉暗中叮嘱止雅,让多吉安排了一个最小的石屋最为休息之处,并让多吉不要特殊照顾他们,以免引起别人的猜疑,说不准驿站的兵丁里就有吐蕃的密探。
“小心无大错,孙波如现在归吐蕃管辖,虽拥有自制之名,但吐蕃会对他们掉以轻心吗?这不过是羁縻之策而已,所以孙波现在以及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一切都得谨慎行事。”高汉对有些不以为然的止雅开导道。
止雅对多吉相当信任,认为有他在不必多此一举。戎戈比止雅世故的多,当下便细声给止雅解释起来其中的玄妙。
三人正在石屋里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高汉让他们不要动,自己出去查看。
原来,外面两支商队已经完成了审查,不过天色将晚,都得在驿站过夜,可是在分配住处时两方人却起了争执,都想住的好一点。
看着吵的不亦乐乎的几十个人,高汉看出了点问题。
河西的商队人多吵的很欢,打头的是个精壮的西北汉子。西域这边人少气势不如对方,可也不示弱,其中有个汉人很特别。其貌不扬,留有两撇挠起的胡须,打扮的象个胡人,还有点驼背。这人说话不多,但很能鼓动人心,往往寥寥数语便能撩拨起众人的情绪。
“吵的倒是热闹,可这长安雅语是谁都会说的吗?”高汉眯起眼睛看着场中偶尔用雅语交流一下的挑头二人。
“吵什么!”多吉断喝了一声好象平地炸雷一样,驿兵们走出来分列他的左右,场中立时寂静了下来。
这些可恶的商贩破坏了多吉的好心情,他担心他们会打扰到女王的休息,当下便粗暴地把所有商贩赶出了驿站,让他们在外面宿营。
两拔人骂骂咧咧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出了驿站,在外面分别扎下营地,照理牲口。
看着一边干活一边尤自咒骂对方的两拔人,高汉笑了笑:“这下可遂了你们的心意了吧?”
等高汉他们吃过自备的肉干,高汉便出来溜达,一来省得当电灯泡,二来是对那两支商队很好奇。
前一阵子还吵的不可开交的两伙人,此时却凑到一起热闹地斗起酒来。这就是行商的特点,同是出门在外行走天下的人,除非是生死相向,或者存心不良,没有化不开的过节,大多数时商队之间还是互相照应的多。
篝火一架,几斤烈酒下肚,大家都是好朋友了。河西人大嚼西域人的肉干和奶酪,西域人则摇着脑袋使劲啃着河西人的锅盔,高汉来时,两帮人正喝的火热。
驿站的兵丁虽不时探头羡慕这边的热闹,但吐蕃的军纪极严,没人敢踏出驿站一步,就连商队送过去的吃食也被多吉他们婉拒了。
“难怪吐蕃强盛。”高汉以下暗许道。
对于这个十来岁的吐蕃小孩儿的到来,那两支商队都很热情,纷纷拿出最好的吃食给他,有好事者还让他品尝一下各自的烈酒。两边的都是马奶酒,只是口味略有差别,谷酒和葡萄酿在这个时代相对珍贵,不是一般人能随便喝的,象石敬宗那样的行商还是少数。
高汉前世就很能喝,这辈子体质特殊更是千杯不倒,但为了表现的正常一点,只得浅尝则止,不一会便与两帮人混熟了。
河西商队的领头人姓江,西域的头人是个龟兹人叫延哒,高汉的心里对他们没印象,那个高汉特别留意的人姓封。
“应该是他,看来大唐对吐蕃的警惕也未放松过。”装作酒醉,高汉暗中琢磨着回到了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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